看向程丹若,给她使眼色。 程丹若迟疑了很久,才憋着嗓子轻轻喊了一声,细若蚊蚋。 皇帝摇摇头:“程司宝还是拘谨啊,怎么,看不上朕这个‘姑父’?” 程丹若早有准备,立即跪下:“臣妇不敢。” 皇帝大笑,摆摆手:“起来起来,瞧你吓的,朕不过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程丹若腹诽着,脸上却保持着忐忑的神情,谢玄英伸手扶她才起来。 皇帝审视她片刻,聊家常似的:“许久没见你了,太医院的差事,办得如何?” 程丹若汇报:“臣所知的,已尽数交给他们,这两月是御医们轮流教开方,臣偶尔过去,为其解惑。” “你用心了。”皇帝自然早就打探过情形,知道她所言不虚,除却生病,每月总会过去几次答疑。 但他要问的并不是这个,“听说,你在外头还开了个医馆。” 程丹若怔了怔,露出几分讶色:“不敢欺瞒陛下,是有此事。” 皇帝问:“办得如何?” “小打小闹罢了,平日为贫家妇人看诊接生。”程丹若苦笑,“臣不擅经营,多有亏损,只好兼做绣活谋生。” 皇帝不动声色:“从前朕问你,你倒是说不擅此道。” “臣不敢欺君,如今也不好说擅长,妇人自有孕到分娩,有十月之长。” 程丹若一说起正事,就进入到“耿直诚恳”的状态,条理分明,“孩儿在母亲腹中是最难的,看不见摸不着,臣惭愧,迄今在望闻问切上还是初窥门径,不得不假借器物弥补。” 她说的是听诊器,皇帝也有所耳闻。 “我自己又不争气……”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艰涩道,“也不知有孕是个什么境况,只好做些目所能及的事。” 谢玄英配合地露出“犹疑、惭愧、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什么都没说。 皇帝瞥了他一眼,追问:“你说的是生产?” “不错。”程丹若表演完,马上恢复如常,不疾不徐道,“生产是鬼门关,凡有差池,便是一尸两命,臣虽医术浅薄,也想做些什么。” 皇帝喝口茶,直接问:“可有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