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下巴,语气傲慢,甚至称得上刻薄:“这是我亲自决定的事,我是九代目的儿子,彭格列十代目的继承人候选——”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 最初感觉到不对劲,是喝完咖啡以后。 我喘着气,脑子发晕,新端上来的瓷杯里剩下的热牛奶也缓缓转动起来。 那时候我以为是糟糕回忆浮现的后遗症,勉强保持端庄捡了点自己过去收集到的消息和杜尔以及那位不明身份的女性说,刚想往杯子里兑点蜂蜜,世界天旋地转,小腹的伤口隐隐作痛,最后一头栽在了咖啡店的桌子上。 再次醒来,就是在凉风习习的树林里,环视一圈,发现这是座处于花园背面的凉亭,光滑细腻的大理石桌面在初夏散发着凉意,高大的树荫遮住了大半阳光,处于某种直觉…… 这大概是个睡回笼觉的好地方。 这个无厘头的念头蹦出来,把我都吓了一跳。 “啊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 强烈的违和感和诧异一同涌了上来。 我用力掐了一把手臂,火辣辣的痛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多年的瞎子重见光明?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啊喂? 不对劲的地方远不止这些。 我掀起袖子,露出一双骨节分明、明显属于男性的手,虎口处还有持枪械磨出的薄茧。 刚刚声音突如其来低哑下去的原因也是…… 我颤抖的手在喉结处不自然地摩挲两下,整个人猛然站起来,心情崩溃。 所以这是哪个倒霉孩子的身体啊?!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浮上我的脑海,让我冲出了这个亭子,焦躁地在长廊上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声线熟悉的人: “罗森!你,我……她在哪?我是说……” “哦哦,您是说瑞拉小姐吧!我已经找到她了,现在就在那边的咖啡厅……” 顺着罗森指的方向望去,我来不及思考更多,拍了拍他的肩膀丢下一句“谢谢”之后旋风般地冲向了那里。 “XANXUS……少爷?!”罗森吃惊地瞪大了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去的自家少爷。 他被道谢了诶!那可是XANXUS的道谢啊!! 如果我的灵魂现在不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么原装身体里是谁的灵魂也可想而知了! 素雅精致的风铃被一巴掌拍开的门撞得叮当乱响,我大口大口喘着气,顾不上给被吓到的店员道歉,呼啸而来的风声让我下意识弯身,一只被硬生生掰下来的凳子腿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伴随着我极其熟悉的声线,我这辈子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狂怒咆哮响彻整个咖啡厅: “滚开,你这渣滓——!” 她远山浅眉紧蹙,款款行步(?)到那板凳前,抬手右手向下,左手托起椅背,猛地抄起它向大惊失色的男人扔去。 “凳下留人啊啊啊啊!” 我连滚带爬地蹦过去想阻止“她”,不知道是地板太光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呲溜”一下滑跪在半路,吓得也惊疑不定举起枪不知道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小女孩往旁边一跃,避开了我这个大礼节。 “XANXUS……少爷?你怎么……” 好了,现在我知道正在我的身体里无能狂怒的人是谁了。 大概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停下动作——当然是在扔完椅子之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也第一次从他人视角看到了我这副皮囊的真实本貌: 一双天生几分风流的妩媚桃花眼,眉似远山纤纤,眼角泛红,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昳丽。然而端了一副严肃警惕的神色,便只留那如刀一般锐利的气势,直逼人心,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美。 然而,这个家族公认的战斗天才,由于无法适应失去视力的情况,就操控着这么一副病弱美人的身体,左脚踩右脚,噗嗵一下,一个狗吃屎,直接把我刚刚惊鸿一瞥的美艳脸庞砸在了地上。 从头到尾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拉尔米尔奇:…… 莫名其妙被“病弱”美人砸了一脸的杜尔:…… 维持着尔康手滑跪姿态的我:…… XANXUS趴在地上,一时间觉得进退两难。 仿佛嫌情况还不够乱,罗森紧接其后,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像终于找到主人的家犬一样欣喜地扑了过来:“XANXUS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有二十分钟会议就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