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姝看到他有一双碧绿的眼睛,长睫低垂,眉眼间笼着一股郁色。 黑发,碧眼。 是混血。 配上他那忧郁的气质…… 倒有些像林间的精灵王子。 不过那又怎样? 爱慕她姐姐的王子可多了去了,真的王子都有,还差一个“类王子”么? 接着,卢月姝看到,那男人单膝跪下,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轻轻拂去她姐姐鞋面上的污浊尘埃。 汗水从他的鼻尖滴落,他置之不理。 他的神情虔诚,她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几乎压抑不住的狂热,“你的鞋脏了。” 卢月婷后退了几步,声音更冷:“麻烦你起来,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她眼尖地注意到,姐姐的耳朵竟缓缓爬上一抹动人的绯红。 那男人收好手帕,顺从地起身。 卢月姝打量着他。 他很高,都能装下两个姐姐了。 姐姐和他面对面站着,宛如阴影中盛开的一朵花。 他的手一定能轻易握住姐姐的腰肢,握住这朵花。 卢月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她经过卢月姝身边,牵起她的手,道:“乖乖回屋,等姐姐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卢月姝说好。 于是姐姐吻了她的额头,目送她上楼。 此后她经常能看到这个男人,围绕在她姐姐身边。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还真不多。 卢月姝问过姐姐,为什么不把他辞掉? 姐姐的目光闪了闪,说道:“他……家境不好,很需要这份工作。” 是的,是这样的。 卢月婷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因为他很需要这份工作。 他碧色的眼眸波光粼粼,他低着头,祈求似的说道:“让我留下吧。” 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 再后来,再后来…… 卢月姝眨了眨干涩的双眼。 再后来,姐姐就和柳志明确定了关系。 一整天都在下雨,礼裙还是太单薄了些。 卢月婷从车中下来,立刻有人为其撑伞。 数把黑伞将她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显皎白。 她的双颊尚且残留着未消退的红晕,是在订婚宴上喝的红酒的作用。 她忽然顿住了脚步。 迟疑片刻,她吩咐道:“给我留一把伞,其余人都下去吧。” 仆从无不唯唯诺诺。 她撑一把黑伞,走到男人面前,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卢月姝百无聊赖趴在窗台上,一抬头,就看到了姐姐,以及那个绿眼睛的男人。 那男人就站在那里,站得和姐姐很近,很近。 他身上已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不知站了多久。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他哑声问道:“你真的那么爱他么?” 卢月婷下意识地躲避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太炽烈,仿佛要把她烧伤。 “是。” 她说:“我们下个月就会结婚。” 她宣判了他的死刑。 触不可及的月亮,要成为一个人的收藏了。 他再也见不到她的清辉。 又是一个迷恋她姐姐的可怜人呀! 卢月姝刚想收回目光,就见那男人动了。 他粗暴地扯过卢月婷的手臂,把她抵在一颗树上。 他的手护着她的后脑,同时也控制着她。 他狠狠吻了上去。 细雨丝丝,绵绵不绝。 卢月婷战栗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她的手握不住伞柄,黑伞摇晃,旋即倾覆。 卢月姝懵懂地瞪大了眼睛。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她甚至不记得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叶…… 叶什么? 一道声音传来。 “叶知检?”
痴狂(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