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重心不稳无疑使人惊慌,尤其是在感觉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倒向地面之后。 当然,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徐筱也不想在这种旷世美男面前爆粗口。 下一瞬,徐筱后腰被见势赶来的萧玦揽住,就此免于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狼狈。 慌忙抬眼之际,仅可瞧其浓密的睫毛以及一对古井无波的眸子,不过很快,那一潭恍若万年不惊不变的水,就因着鼻尖蹭到的液而泛起了层层涟漪。 萧玦垂了眼,目中所见的,除了那慌忙所致微张的桃瓣红唇,还有近在咫尺之人鼻孔中缓缓淌下的血迹。 说时迟那时快,萧玦转身迅速从太监手中接过帕子、面无表情地擦起了脸上来自徐筱的鼻血。 “皇……皇上,我不是故意的。”这一次的抱歉发自内心。 徐筱话未出口时本有着十分的歉疚和懊恼,奈何出口之后,见着萧玦擦脸的模样宛若一只不慎湿了爪子狂甩水的猫儿,徐筱瞬间双唇紧闭化作门神一字唇,严防呼而欲出的笑意被对方觉察。 这家伙,该不是有洁癖。 不论如何,徐筱赶忙装模作样蹲下去找罪魁祸首,这么一找,却在不远处发现只翻盖儿了的龟。 “原来方才就是踩到了它呀,”徐筱啧啧惊奇,“这园子里竟然会有龟……而且花纹这般奇特,前所未见。” 见尴尬终于有了打破之机,老太监快速扫了一眼萧玦的神情,这才解释道:“启禀徐小主,此龟名为留须,乃南海诸国的新献品种,是皇上专门养在此处用以把玩的。 ” “原来是这样,”徐筱恍然,“这么说,是我走错了地方,也难怪这里根本见不到其他人呢。” 可不嘛,养龟园子,正常人谁往里来。 “无妨,你初初进宫,行岔在所难免。” 猫儿甩完了爪子,这才踏着惬意的步子走来。 接着,却见萧玦在她眼前也蹲了下来,玉竹似的两指探出在龟甲边缘轻巧一弹,那龟便蒙赦般地捯着那不着四六的短腿儿径自爬远了。 “去吧,回去吧。” 徐筱诧异地看了萧玦一眼,心说帝王冷酷也不全是真。 良久,只闻噗通一声,圈圈波纹以一点为心在水面扩散开来。 . 玄武园门口。 徐筱谢过了萧玦命送她出来的老太监,没走多会儿便碰见一宫装妇人。 “我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宫装妇人上下打量着徐筱,“哦,原是个新进宫的。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这玄武园唯有皇上能进出么?” 徐筱诚实道:“我确实不知。” “呵,这些年啊,为了爬上龙床,多少人故意在此等待偶遇皇上。你个小狐媚子。”宫装妇人继续道。 徐筱哂笑,将话原封不动归还:“原来,这位小主在此是为了偶遇皇上呀。” “你!”宫装妇人抱着臂膀,本欲发火看了眼玄武园方向又顿住了,“莫逞口舌之利,这宫里头会说的比比皆是……但死的快的,往往因为话多。” 徐筱眨眨眼:“多谢教导。” “很好,你给我等着。” 宫装妇人咬牙切齿地走了。 翌日。 在碧水兰心的双双催促下,徐筱早早给太后请过了安,回到座位上打量这一屋子的人不由咋舌。 人人妆发各异,却不约而同透出一个字:美,颜控的徐筱表示这里实在赏心悦目。 只是,当她视线从一魏紫宫装的女子身上移开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笑。 “这么些个锦秀华裳,徐常在怕是都看花眼了吧?若是实在羡慕,姐姐我大可从柜子里拿两件送给你。” 循声而去,女子持团扇掩住了下半张脸,其目中充斥着奚落。 这人徐筱刚好有印象,便是昨日那宫装妇人。 而得益于早来请安,徐筱将各妃嫔差不多对上了名号,知晓此人正是端贵人。 “端贵人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见那位姐姐生得好看多看两眼罢了。何况,我徐家向来清正,绝不受嗟来之食。” 原主曾说过其父为给她治病耗空家底,徐筱推断家风应差不了,故有此一说。 殿内静默了半晌,掌声蓦地响起。 “好一个不受嗟来之食,”太后身子微微前倾,“那年,我回府省亲正遇上妄想救济天下贫民的徐预,果不其然,这位新晋的举人就被整条街乞丐给抢了个干净。” “后来我见此人可怜,便提出接济他些银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