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紧忙让王家去寻路子。不得已,王舅母只得撇下脸面,四下求肯亲朋故旧帮衬。偏到了晌午时听闻,缀朝三日后,今儿朝会方开,那巡城御史便上了弹劾奏疏,将昨夜所逮之人连带其父辈尽数弹劾了一遍。圣人大怒!命将一干人等打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过后数罪并罚。待贾琏絮絮叨叨说过,凤姐儿只是蹙眉道:“你与我说这些作甚?”贾琏道:“王仁可是你亲哥哥,你不着急?”凤姐儿道:“我一女宅妇人再是急切又有什么法子?”贾琏眨眨眼,低声道:“舅母的意思是,咱们与俭兄弟亲厚,不若求一求俭兄弟?严阁老如今还兼着大司寇,若有俭兄弟帮着转圜,此事就好办了。”凤姐儿偏过头去道:“这等掉脑袋的事儿,俭兄弟又不傻,如何肯这会子出头?”“这……”贾琏急了,道:“我为你王家之事奔走,怎地你倒漠不关心?”凤姐儿张张口,那怨怼的话又不好说出口,没得让贾琏轻看了自己个儿。因是便道:“俭兄弟与林妹妹方才回去,总不好再请过来。我如今又身子不便,不如你自己去求他吧。”贾琏一琢磨也是,干脆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求他。”说罢急匆匆出了凤姐儿院儿,不好从后头园子穿行,干脆出了正门绕行半晌到了伯府门前。与门子知会一声儿,旋即便被吴海平引到了外书房里等候。不片刻,便见李惟俭快步行来。贾琏紧忙上前见礼,落座后三言两句将求肯之事说了。李惟俭心下哭笑不得,自己个儿恨不得整死那俩货,贾琏偏来求自己高抬贵手?想什么了?这心思一转,忽而计上心来,李惟俭说道:“琏二哥也知,我老师只怕不好徇私……依我看来,此事全在圣意。若不扭转了圣人心思,单是大不敬的罪名就够掉脑袋的。”“哎,如之奈何?”李惟俭又道:“我听闻长乐宫那位最是宽仁,若能走通那位的门路,说不得能保全两位王兄啊。”贾琏闻言先是点点头,继而猛地怔住。是了!王仁、王昨儿去暗门子为的可是太子的差事,如今虽说出了差池,可那桩事办成了啊!这等时候,太子须得出面保全,不然来日谁还敢给太子奔走?“着啊!”贾琏豁然而起,兴冲冲道:“若非俭兄弟点拨,愚兄还不知如何行事……哦,王家兄弟素来与太子交好,料想太子定不会袖手旁观。俭兄弟留步,我这就去寻太子求肯!”“啊?我送琏二哥。”“不用,留步留步,我走了!”停在书房门口,眼看贾琏匆匆而去,李惟俭顿时乐了。心下不由得暗忖,那慧纹案只怕这会子就要发了,到时候且看东宫那位救是不救。不救,丢了人心;救,丢了圣眷。这就叫祸水东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