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下,瞬间瓦解。
幽蚀脸色铁青,死死攥着法杖,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吱声响,幽蓝的血液沿着嘴角滴落,在冰晶塔顶灼烧出细小的孔洞。
他死死盯着苍溟,又扫过下方被仇恨点燃的银月和深不可测的李辰安,星璇瞳孔深处的暗红毒血疯狂涌动,最终化为一片极致的阴冷。
他缓缓抬起手,用冰丝长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缓慢而僵硬。
再抬头时,脸上已挤出一个极其难看、充满虚伪的恭敬表情,对着苍溟的方向,深深躬下身:“谨遵……族长谕令。”只是那低垂的眼睑下,怨毒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
苍溟不再看他,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转向李辰安和银月,轻轻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脚下冰晶莲台转动,引向那道冰峰裂缝。
李辰安目光平静地扫过幽蚀,星眸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幽蚀躬下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无形的利剑贯穿神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悸,维持着躬身的姿态,不敢有丝毫异动。
“主人,走吧,我刚才好像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银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翻腾的记忆恨。
她最后冰冷地瞥了一眼幽蚀,然后毫不犹豫地跟上苍溟的脚步。李辰安玄衣微动,无声地走在银月身侧。
三人身影消失在冰峰裂缝之中。那道裂缝缓缓弥合,光滑的冰壁恢复如初,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峡谷。
数万月魄玄狼匍匐在冰冷的冰桥栈道上,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不安的骚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以及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抑。
幽蚀缓缓直起身,望着那恢复如初的冰壁,脸上虚伪的恭敬瞬间褪去,只剩下狰狞的扭曲和噬人的怨毒。
“老东西……小贱种……还有那个人类……”他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冰缝,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圣殿?哼!正好!省了我一番手脚!就在圣物之前,将你们……连同这苟延残喘的族群……彻底献祭!”
……
穿过冰壁裂缝,并非想象中的洞穴甬道。
一步踏入,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被完全掏空的巨大山腹空间,穹顶极高,仿佛直通冰峰之巅。
穹顶并非岩石,而是透明的、流动着星河流转般光晕的巨大冰魄星髓!
幽蓝纯净的星辉如同实质的瀑布,从穹顶无声倾泻而下,将整个圣殿内部映照得一片通明澄澈,却又带着亘古的寒意。
圣殿的规模宏大得超乎想象,地面是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万年玄冰,倒映着穹顶流淌的星河,行走其上,如同漫步虚空星海。
一根根需要十人合抱的粗大冰柱拔地而起,支撑着穹顶,冰柱表面天然形成无数玄奥的、如同月相盈亏变化的冰纹,散发着精纯的月魄气息。
然而,这原本应该圣洁、恢弘的景象,却被一种无处不在的衰败和污染所笼罩。
那些支撑穹顶的巨大冰柱,许多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并非冰晶的剔透,而是渗透出一种粘稠、暗沉、如同凝固污血般的暗红色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穹顶流淌下的纯净星辉瀑布,在接触到圣殿空间后,明显变得黯淡浑浊,仿佛被无形的污秽所过滤、吞噬。
最触目惊心的,是圣殿的中心。
那里并非祭坛,而是一个巨大的、深陷的冰坑。
坑底,并非黑暗,而是涌动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红色浆液!浆液表面,不断鼓起一个个气泡,破裂时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令人灵魂烦躁的怨念气息!
这巨大的血池,如同一个溃烂流脓的伤口,深深烙印在圣殿的心脏位置!
而在血池的正上方,悬浮着一盏灯。
灯盏的底座,是一截巨大、惨白、如同某种史前巨兽指节般的骸骨,散发着苍凉死寂的气息。
骸骨之上,托着一盏造型奇异的灯盏主体——那似乎是由某种半透明的、带着骨质纹理的淡银色材料制成,形似一朵半开的莲花,又像是一枚巨大的、包裹着心脏的鳞片!
灯盏内部,并非火焰,而是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介于液态和气态之间的幽蓝色光晕!光晕的核心,一点微弱却极其纯粹的银白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
这,便是月骨鳞心灯!
只是此刻的它,状态极其诡异。
那幽蓝色的光晕大部分区域被丝丝缕缕的暗红血线侵蚀、污染,如同血管般在光晕中蔓延、搏动,贪婪地吮吸着那点核心银芒的力量。
灯盏下方,那巨大的血池中升腾起的污秽血气,正源源不断地通过那些暗红血线,注入灯盏,污染着那团幽蓝光晕,压制、消磨着核心的银白光芒。
整个灯盏散发出的波动,微弱、混乱,透着痛苦挣扎的意味。
银月踏入圣殿的瞬间,目光就被那盏悬浮的灯牢牢吸引!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强烈悸动轰然爆发!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几乎要破体而出!脑海中关于这盏灯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