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要不是泪腺长我自己脸上，还以为是装的。

“嘟嘟嘟——”

孟都久眼泪一止，烦闷情绪就上来了。

接起电话:“睡他妈哪个桥洞去哪个风口要饭能不能明天再说?”

对面的康伟愣了一下:“你哭啦?嘟嘟?”

孟都久心想这小子怎么那么警觉。

“嘟嘟?嘟嘟?你没事儿吧。”

“……拆摄像头。”

康伟听他这是没事。

“真哭啦?好!保持这个情绪!下次拍哭戏咱们争取一把过。”

孟都久自嘲地笑笑，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脱口而出的却是埋怨康伟的话。

“你下次给我接个5分钟以上的，能有发挥空间的戏再说。”

听康伟在那边吹牛期间，孟都久扫视许徕收拾过的，焕然一新的房间 。

不说使用最频繁的卧室了，就这个小卫生间，各种瓶瓶罐罐都被码得整整齐齐。

“我跟你说，今天你直播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是效果真的特别好，你信吗？”

孟都久抠墙:“……你信吗？”

她百无聊赖地踢踢这里，踹踹哪里，诶?洗手台旁边的垃圾篓怎么有手纸?

好像不是只擦过手的，她从来都是把厕纸直接冲走一挂的，再邋遢都容忍不了有味道的。

那就是许徕。许徕这个逼，在别人家里打扫卫生，还把厕纸扔到离马桶3米远的垃圾桶……神经病

“别不信啊，就我请的那个收纳师，简直啦，我才给他1000块，他给出了1万块的效果，你知道今天那么多活人评论换算成水军号得花多少钱吗？”

孟都久随口说:“1000块是吧?扣他500。”

“为什么?人家比你会玩娱乐圈。”

“……他来打扫我家，差点拉到我洗手台你知道吗？”

康伟不懂她在说什么:“哦对，他就是不注意分寸!好习惯!得学!你知道现在流量最容易涨的是什么吗？”

“什么啊，他给我洗内裤啊?”

“哎呀不是，你急死我了，你怎么不开窍。”

孟都久无语:“哦那就是他跑我直播间通知我，给我洗内裤。实在不行就直接抢我摄像头，直播洗内裤。”

康伟听她瞎扯完，语重心长地说:“是炒cp啊孟都久 ，你去看看直播数据，每个评论都是流量呐!流量可都是钱呐!他一句话，你粉丝直接干到小时榜第一了你知道吗？”

孟都久不太懂为什么，不是插科打诨吗？这种曝光还能带来那么大流量?

“你好好想想，反正我建议你跟那个许徕长期合作，娱乐圈炒cp大火的很多，然后大家都想复刻这个路子，抖音当厨子的网红还在立人设呢，就那种‘今天做金针菇肥牛给女友吃’，大写加粗的女友，流量立马就上来了。”

孟都久无言，现在确实到了一个没得挑的阶段，拒绝曝光对他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嗯，康哥我想想。”她抠着毛巾边边回答。

康伟立马就会意，这是听进去了，孟都久这孩子不算太拗的。

他语气温和下来，“行，好好睡一觉吧孩子，热搜什么的不用管，顶多说你仗糊行凶卖腐而已，你这么想，能找到许徕这么帅的一起卖腐，还是素人吸不到你血，运气好到我睡觉笑醒你嫂子回旋踢扫我。”

孟都久苦涩地点头，还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孟都久的不顺总像循环，她都摸清规律了。

否极泰来，今天算不顺到极点了，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

往往这种情况，她都能睡个好觉，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比如高考没考上电影学院那天，梦到了妈妈。

比如饿了好久，全身扣不出一块钱的时候，梦到了死了不久的爸爸。

现在几个月没进账了，快要入不敷出了，今天的情绪也在谷底，也会胡思乱梦吧。

果不其然，大脑带她梦回到了17岁的初冬，高三以后的日子都是紧的。

那时候孟都久还是很懒散一个高中生，家里有点小钱，有很疼他的爸爸，爸爸说:“你可以做任何事。”

孟都久还没想好未来干什么，考什么大学，他问:“那我就什么都不做，可以吗。”

老孟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支持你。”

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你什么都不做，只做个好孩子，爸爸也支持你。

就是这样溺爱的爸爸，让孟都久的一切都来得太容易，让孟都久只需要考虑我要什么，而不用思考怎么得到。

孟都久17岁末在想，我要许徕。

每次都是红榜开头的许徕，长得特别端正特别蛊人的那个，他身上有股泰山压顶而不动的劲儿，像握不住却安稳的风，那时候的孟都久痴迷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