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阶,从后边拥住段乞宁,呼吸变得局促。
少年难以忍受她那么冷漠的陈述,还有从进门到现在她望向他毫无温情的眼瞳,赫连景内心心煎熬,如被刀削般割裂出剧烈痛苦,他难受极了。于是他为了让段乞宁在意自己,双手肆意纠缠在她的胸口上,紧紧地抱住她。赫连景眼尾染泪,在她身上相继闻到三种来自不同男人的味道后,他彻底红了眼眶,手指在她衣襟口疯狂地拉扯和揉搓,嫉妒得恨不得要将她碾碎,融进血肉之中!
“松手,殿下。“段乞宁皱眉,“您这样,让下官如何修理呢?”“不要修琴了,修理小七,修理我!就用它吧……狠狠地修理我……"少年激动不已,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悄然抽开了她的官服腰带。段乞宁把玩掌心中的琴弦棒,那是晾州盛产的琉璃翡翠所铸,晶莹剔透,折射波光,质地通明得恍若水柱。
“殿下说笑了,您是金枝玉叶的凰子,下官今早为您接驾还得行礼跪安,是万万不敢冒犯您的。"谈笑间,她从他怀中挣脱些。赫连景变了脸色:“宁姐姐是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吗?是小七的错,小七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刁难宁姐姐的,实在是宁姐姐那日带他离去,伤透了小七的……宁姐姐若还是生气,小七给你道歉,小七给你跪回来。”赫连景松软膝盖,跪在她的身侧,改为紧紧搂抱着她的双腿:“宁姐姐原谅小七吧。”
段乞宁不为所动,例行公事。
断掉的这根好巧不巧,是第七弦。她旋松琴轸,将断弦从绒扣中取出,寻到替换的琴弦安上,走过琴身、龙吟,在将要抬起琴身的那刻,少年的手阻挡在琴弦棒上。
赫连景握着她的手腕,仰视她,眸色幽深狠厉着。段乞宁的小臂不免因为用力绷紧力道,她感受他指尖的冰凉和撩拨,低垂眼睫,居高临下道:“存心不让我修了是吧,小七。”赫连景为她久违的这声亲昵舒展眉眼,他引导段乞宁将琴弦从琴弦棒上松开。
段乞宁侧过半边身,索性将那焦尾琴搁置在桌案,后臀贴在边缘,似坐非坐地倚靠着桌案,而那白衣少年正跪在她的面前,捧着她握琉璃翡翠的手。她眼眸危险,指尖拨弄翡翠玉石,将玉石对准赫连景的薄唇。“嗯?“她将玉石朝他努了努,手指后移,露出更多。低垂而下的视线正凝望那少年用唇触碰翡翠的模样。他讨好着,触感传递到段乞宁的掌心,令她心绪不宁,体内蛊毒倾巢而出。她的手没入赫连景的披散的头发中,按着他的后颈把玩,倏尔施加力道。少年的眉眼因为这股力量染上一层湿红,他用潮湿的黑眸瞻仰她的面容,待看清段乞宁那复杂且迷恋的目光后,赫连景一举褪去自己的衣裳,毫无保留。段乞宁目睹完全程,蓦然扯唇一笑。
便是他用力拉扯她到跟前,段乞宁也没再抗拒,而是屈下一只膝盖抵在他的身前。
赫连景用潮湿的手握住翡翠玉石的另外一边,身子朝前跪走几步,亲吻段乞宁的唇。
他的吻同样粘稠和连绵,几乎要黏在她的唇上,却又与她的唇舌在勾连,厮磨着她、引诱着她。
段乞宁的一只手撑在他身后,一个失控间将他朝后吻倒于地。赫连景睁开满是泥淖的眼睛盯着她,长腿则圈紧她的腰。少年紧握玉石,连带着她一起往动情的旋涡中去。翻江倒海,到最后段乞宁丢了那琴弦棒,琉璃翡翠全部碎成备粉。赫连景在玉石俱焚时翕动红唇呼吸,黑眸呆滞地凝望乐坊楼顶,醉得宛如一滩烂泥。
“宁姐姐……小七……真的……会爱死……你的。”“死过就好,"段乞宁从情绪中抽离,重新穿戴好自己的官服,“可满意了吗殿下?下官要告退了。”
赫连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她的脚踝:“别走宁姐姐……小七的琴还是坏的.……”
“琴弦棒碎了,修不了了…明日吧,明日我再来,给小七换弦。”赫连景松开手指,段乞宁如释重负。
她束好腰带踏出满室旖旎的乐坊,外头天色已晚,蝉鸣在林间啼叫。段乞宁深呼吸一口气,好似也才刚活过来。不远处,崔锦程还定定立在原地,他的浅衣在将暗未暗的天幕衬托下尤为亮眼,仿若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段乞宁朝那抹色彩走去。
“等很久了吧?"她本欲伸手牵他,想起了什么,收拢手指垂下。崔锦程的手和心都落了空,他也跟着敏感地垂下,帷帽遮挡住他幽暗下去的眼眸。
二人一前一后登上回府的马车。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段乞宁一语未发地坐在上方位靠窗的位置,无意识地摩挲指腹。
而崔小少爷也秉持沉默,他已摘下帷帽挂在脖间,视线灼热地悬停在她的手指上。
不知过了有多久,少年沙哑嗓音道:“宁姐姐你头发乱了。”段乞宁唰得一下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