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容显得寒惨至极。凌安王不仅嘲笑自己如今被一介弱男降压的丢脸处境,还在嘲笑自己的眼盲心瞎,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苏彦衡的真面目。赫连玟岚朝苏太师所在的方位吐了一口血水,咯咯咯颤栗地笑道:“原来你想要的竞是这个,怪不得看不上本王允诺给你的尊荣她对苏彦衡的喜欢,可以容许他享受她赐予的荣华富贵、爵位功勋,只要不触及到她的王权利益,她都可以对心爱的男人有商有量。可是苏彦衡要的,偏偏就是她的逆鳞,是赫连玟岚绝对不会允许男人染指的凰权!因而此刻,他们之间再无昔日情谊,有的只是撕破脸皮、争锋相对的丑恶,以及对对方的恨之入骨。
苏彦衡到底也是不恋旧情了,或许本来他对她就没有什么情谊,从始至终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男人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面上的唾液和血迹,亦慢条斯理地作答:“微臣知晓殿下不会给我的,所以微臣只好自己动手抢了。”“老了……终究是老了……争不动了……“赫连玟岚仰天长啸,末了再低头,射向苏彦衡的眸光已变成尖刀一般锋利,“苏先生,学生劝你也莫要太看得起自己,以为这样便能大权在握,你不过是个男子,妄图搅弄朝局风云,终究会自食恶果!是男子,就该好好待在后宫侍奉天女,你的首辅之位未必名正言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殿下,"苏彦衡反驳她的第一句话,“并非是您老了,争不动了。而是这场凰权博弈,您甚至都未曾有资格上桌。就凭您,不知晓,晴儿是微臣的女儿,我和明娘的女儿。”
男人话音刚落,太女制服打扮的赫连晴纵马而来,在邵家军的簇拥下步入赫连玟岚的视野。
马背上的女人和苏彦衡有着相似的眉眼,今日经过点拨才发觉这一切的赫连玟岚彻底傻眼。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她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讯息犹如一记闷雷,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胸口上,砸得她气血翻涌,砸得她一下就看透好多事,只是这一切,为时已晚矣!苏彦衡简直是杀人又诛心,赫连玟岚气得胸膛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哈哈哈哈竟然是这样!成王败寇,是本王输了!“言罢,她将颈脖直直往剑刃上划,刹那间血溅当场。
邵冬夏从凌安王的尸首上寻到象征水属性的秘钥呈交,苏彦衡把玩那枚“水蛇”形状的青铜器,命手下将其尸首丢入火海。晾州昨日风云皆化为汪娘子口中的仓促几句:“凌安王不敌,被苏太师的人平反!不,他现在是首辅了!”
汪娘子紧紧按住段乞宁的双肩急迫又道:“苏首辅他们借凌安王谋反一事,依次查抄了好些官家富家,你段家首当其冲!一把官火先从段家开始烧,曼延到整个晾州城!整个晾州城都快被烧成灰烬了!宁少主你可千万莫要回去,她们满街满城地在搜捕你!在下瞧见你那两个贴身小厮想要逃走,被苏首辅的人速着回去烧成木炭!那模样实在是凄…
“你说、什么!"段乞宁的脑海一片空白。多福多财他们……那岂不是段家主也!!!
汪娘子吞口唾沫,焦急地拦住她,生怕她一时冲动跑回去自投罗网:“哎呀没救啦没救啦!你快逃吧!这晾州境内现已是兵家纷争之地,她们杀起人来简直不眨眼,咱们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你快看,全是逃出城的!你和崔小公子也都赶快逃吧!”
放眼望去,皆是大包小包、拖家带口逃难的人们,他们的面颊均被城中的大火熏得漆黑。有的人驾驶马车崩腾,有的人却只能靠一双腿狂奔,但无一例夕皆是心惊胆战、头也不回,这其中,不乏有段乞宁眼熟的商铺老板,他们见到段乞宁犹如见到洪水猛兽,只有各别受过其恩惠的老板好言撂下"宁少主快些逃吧,都在寻你"便匆匆离去。
“快逃!"汪娘子顺着那商铺老板的话吼,赶忙拽了一把段乞宁。段乞宁顷刻间作出决定,立马将崔锦程从地上拉起来:“快逃!”汪娘子谢天谢地,将他俩往马车上拉:“宁少主和崔小公子可搭乘在下的马车,事不宜迟赶快上路,赶紧先远离这是非之地!”段乞宁留了个心眼道谢,汪娘子万分火急地收拾马车令他们上来:“宁少主你这么见外做什么,在下能有今日全靠段家仰仗!”段乞宁可是她的大金主,拿人手短的道理自然是懂的,受了她这么多恩惠,如今人家遭难可不得帮衬一把,不然都对不起用段家钱买来的马车。段乞宁这才放宽心,不怪她草木皆兵,这可是原著事关她生死的关键点!可谁知晓,她前脚刚把崔锦程送上马车,自己的步履才迈上车凳,后脚马蹄声哒哒而来,身着铠甲的骑兵越过马车,拦截在他们逃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