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问潮州之事本城百姓官员为何全不知晓……咳咳,这个嘛,其实是因为那熊飞应朝廷息事之意,派兵层层设卡,拦截了各路信使之故。”
这也行!!!
卓飞的一颗心渐渐地沉入了谷底,他已经彻底的相信了马大侯爷的话,但是唯一不解的是潮州离梅州如此之近,这梅城的百姓甚至包括自己的徒儿李刚在内,竟会完全不知,这消息封锁的也太好了点吧。
卓飞犹不死心,问道:“就算是层层设卡,但岂能堵住一切疏漏?百姓不知尚可说通,但梅城的诸位大人难道也不知道么?还有那些走南闯北的豪商与交游天下的名门大户,难道他们竟也一点风声都不能得知么!”
马大侯爷挠挠头,说道:“说起本城的大小官员……张知州大人怕是知道一些实情的,但因朝廷着令各地隐瞒,所以孙通判恐怕对此事便知之不详了,而至于其他将校,因大部分都率兵前去支援文帅督府军了,所以剩下来的这些低级小校,比如说像贤弟你那个徒儿李刚之流,恐怕最多也就是风闻此事
,只当是小股元军舟师偷袭广州得手,但却已被朝廷大军所灭了吧!”
马大侯爷说道此处,又偷偷地瞅了瞅卓飞的表情,见无甚异样,便又接着说道:“至于城中的大户与豪商们,多半也是如此,毕竟如今兵荒马乱的,普通人亦不会远行,而各种流言更是漫天飞舞,也足以让人在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这广州陷落都近三个月了,又岂会是一时之间?嘿,小弟实难尽信大哥所言,不说旁人,就说小弟昨日拜访的城南韩府,那韩家老太爷曾是礼部官员,协办过科举,且多有门生故旧在各州府为官,如此交游广阔这人,他又岂能不知实情哉?”
马大侯爷听到卓飞如此一问,老脸更是红透了,吭哧了半响,最后才喟然长叹,说道:“哎,贤弟啊!事到如今,愚兄也不敢再瞒着你了!其实你所言不错,那韩老确是对如今的战局知之甚详的,但愚兄昨日知道你要拜访韩府之后,便…便先遣人去韩府知会我那位老友,请他务必不能向你提及此事……所以……咳咳,还请贤弟谅宥愚兄则个……”
噗,我原谅你姥姥……!
卓飞闻言,登时气往上涌,差点爆血管死掉!忍不住破口大骂到:“靠,老不死的,我说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有你这么把自家兄弟往死里坑地么!亏得本公子昨日还在韩府向人家大言不惭地纵论天下局势,原来小弟知道的这些玩意儿压根就是假的啊!奶奶的,老子说昨天那韩老太爷听我讲起战局的时候怎么总是一副怪怪地表情,不想原来竟是如此……嘿,本公子这回算是被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坑死了,这人丢的大发了!”
滔天的怒火一浪接着一浪地向着马大侯爷扑去,将对方炙烤到无地自容,可卓飞依然不解气,又怒喝道:“大哥!尔到底为何要如此行事!小弟就想知道尔欺瞒于吾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马大侯爷无奈苦笑,硬着头皮答道:“这…这……其实愚兄实无恶意,一来是因朝廷勒令平息广州陷落之事,二来则是……哎,贤弟啊,愚兄知你对时局的预测一向是甚为悲观的,这实在是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才不敢如实地相告啊!”
我靠!难道你现在告诉我,我就能承受的住么!话说的倒是好听,哼,我看你是怕万一过早地告诉了我实情之后,我会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吧!
卓飞腹诽一声,也明白老马猴定是怕自己知道了真实的战局后会偷偷开溜,不过卓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便宜大哥还真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可以想象,若自己知道蒙元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展到了潮州的话,那自己肯定会想方设法,尽快拍屁 股脱离险境的……奶奶的,都打到潮州了竟然还能瞒住,这简直就是弥天大谎嘛,这放在后世那个信息社会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奇迹,但是在这年头儿,嘿,您别说,它还真得就能办到,这科技落后真是害死人啊!唔,对了,本天机日后定要注意通讯落后这一点,否则在布置战略战术的时候恐怕会被害死啊!
卓飞心思电转,想了很多,不过他也总算是明白老马猴为啥一直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千方百计地瞒住自己了,虽说对方的顾虑情有可原,但这仍令卓飞大感愤怒,于是,他又阴阳怪气地挤兑道:“哼,大哥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引小弟尽入瓮中而不自知,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
“贤弟勿恼,勿恼……唉,愚兄实是一时间想差了,险些铸成大错,如今总算是悬崖勒马,哎,还望贤弟大度包容啊!”马大侯爷生怕卓飞再来个撒丫子走人,是以只能不住地赔罪,看上去倒也颇为可怜。
卓飞长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同时他犹有疑惑,便又问道:“包容不包容暂且不提,小弟只是不明白
,为何大哥昨日还要煞费心机地来欺瞒于我,而今日却又幡然醒悟,悬崖勒马了呢!”
呃……马大侯爷又是一阵尴尬,红着脸措辞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咳咳,贤弟待我以诚,令愚兄感动莫名,实不忍再相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