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碧听得仔细,丝毫不敢怠慢,立马应承下来。林挽碧接过写着原先安排的卷册,静端皇后为她一一讲解。她对于这些宫中之事闻所未闻,只能一点一点记下,提不出半分点子,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初步修订好原先的计划。
林挽碧以为自己能歇一歇了,却听见静端皇后道:“还有一件要紧事儿,各国使者来朝,设宴必不可少,这次的宴会自是早就安排妥帖,本宫有意带你走走流程,元薇先把书给太子妃,你先将这些书熟悉,到时候更有印象些,以后要操办同样规格的宴席照做便是。”
林挽碧接过元薇手上关于北宣礼制的书籍,默默地收了起来。想到自己桌上那些还没来得及看的账本,心里叹了口气。方才她们谈事之时,皇后便遣聂清萱休息去了,林挽碧一直记挂着,问道:“皇后娘娘,公主如何了?”
静端皇后笑了笑,“作为母亲,自是千般不愿萱儿嫁去漠北,作为皇后,那本宫的女儿的命运便与北宣休戚与共。”“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向来最得皇上疼爱,皇上也定然是舍不得公主远嫁的。"林挽碧道。
“今日不是萱儿,明日便是后宫中的其他公主。能以和亲解决的麻烦,又何至于边关将士的皑皑枯骨。“静端皇后神色黯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心事。静端皇后的作为边将之女嫁入宫中,卫氏一族在漠北之战中近乎灭族,她的一双儿女虽是荣宠备至,却难逃使命的禁锢,而作为皇后还要替皇上操持三宫六院的事务。
林挽碧根本不敢细想,自己的出身比上皇后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想到往后的路,她不禁脊背发凉。她势单力薄,与太子和离自然是寸步难行,她需要为自己搏一些靠山。林挽碧把目光转向了眼前,如果能顺利解决此事,也许就能和皇后、和公主的关系近一些。
快想啊,林挽碧,快些想。林挽碧背心不觉湿透,与静端皇后搭话心猿意马,一直盘算着。
从前翻阅过的有关漠北的书卷,听过的典籍,在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流转。漠北显然不如北宣讲求礼节,且她也不懂邦交之术,但林挽碧转念又想,漠北这样的国家不强调以德服人,确是最依赖风俗文化的。杨永慎离开朝堂前,最辉煌的成就便是编纂了《北宣大典》,对于北宣及周围各国的史籍早已映入脑海,林挽碧自信所掌握的知识是准确的。“皇后娘娘,几臣接下来孤言妄之,您听听便好,"林挽碧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后开口道,“漠北一族的图腾是鸟,他们最是向往自由,男女婚配一事上需要在草原上行歌会,双方看对了眼便结为夫妻,唯有此才能得到神的祝福。所谓歌会,不仅限于对歌,具体还有哪些节目我记不太清楚了。”这时有宫女来通传,聂清珏来接林挽碧回去。聂清萱急得不行,“挽碧,你别管了,接着说吧。”这时,聂清珏已走了进来,林挽碧微微向他欠身后,顾不上太多又接着道,“那漠北王子兴许就是单纯喜欢公主,但是公主并不喜欢他,也就违背了自由的原则。挽碧私以为,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大家都满意。这些年各国都走得勤,习俗已互相融合,不如此次在北宣举行一次′歌会,形式便由各国来共同商议,让此次来北宣的年轻使者及北宣适婚的贵族们参与,若成了,也算是佳话,若不成,也算是各国交流的一种形式。”
林挽碧心扑通狂跳,她自己十分震惊竞说得如此流畅,说罢便跪下道歉:“挽碧实在是为公主忧心,才胡言乱语,请诸位见谅。”“兄长,这能行吗?"聂清萱一心不想嫁给漠北王子,早已丧失了思考能力。聂清珏清楚,这事是差一个合适的由头,但他没想到,这个由头是林挽碧提出来。
“回去再想。母后,若无旁的事情,几臣便先接太子妃回宫了。"聂清珏说罢牵住林挽碧的手。
“殿下。"林挽碧对于在聂清珏面前高谈阔论了一番心有余悸,走出了椒兰殿,试探性地唤他。
“嗯。”聂清珏还在琢磨林挽碧的主意。
林挽碧以为他是心情不佳,就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不妥之处,思前想后依然觉得是自己那番话出了问题。想为皇后分忧,反倒是在聂清珏面前自作聪明了。
“殿下,对不起,我方才随口议论,都是妇人之见。“林挽碧想,聂清珏不悦很合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所议论之事,其实她不太分得清哪些是越过了雷池。
“你说得挺中肯,的确是一种思路。只是细节我需要再想想。"聂清珏对林挽碧的举止有些吃惊,但想到她师父是杨永慎,况且他一直都觉得她冰雪聪明,又觉得一切没什么不可能。
“多谢殿下来接我。"林挽碧试着缓和气氛。聂清珏牵着林挽碧的手紧了紧,回想起宣景帝气得双目猩红对他讲,“处理不好你妹妹这件事,你也不用回朝了。”“有些晚了,应该的。“聂清珏道。
林挽碧心道,殿下果真滴水不漏,女眷这么晚归家传出去了总归是落不得好名声的。
“硪了吧。”聂清珏饥肠辘辘,他从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殿下,我在皇后娘娘这儿用了晚膳。"林挽碧见聂清珏依旧不太高兴的样子,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赔笑。
一路无话,回到东宫过后,聂清珏又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