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皮肤是粉红色的,很薄。
薄的几乎都能看得见血管。
扎在身上的留置针头估计都快赶上血管粗了。
看着看着花郁尘的心就好痛好痛。
心疼小小的他不能睡在爸爸妈妈身边。
一个人睡在这个小箱子里。
身上还插着管子,应该很难受吧…
像个小奶猫一样,估计就他一手掌那么大。
就这么一个小生命,那么顽强的想要活下去。
他想把他抱回家,抱回自己身边,好好养着,可是暂时还不能。
探视时间结束后,他不舍的一步三头。
小人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有一半割裂开来,留在了这里。
术后三天,护士叫凌苗要下床走路了。
肚子缝合的线牵着肉,稍微动一下痛得不得了。
躺了三天,连挪一下脚步都吃力。
费了老鼻子的劲,一点点双腿落地,花郁尘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前。
就这么坐起身来,凌苗眼前阵阵发黑,虚汗直冒。
呼吸有点吸不上来气。
花郁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短短几天时间,她脸色苍白得吓人。
凌苗搭着他的手,做足了心理准备,双脚缓缓用力。
一点点颤抖的曲着腿,试图站起来。
花郁尘不敢动她,只能让她自己用力。
结果腿还没站直,凌苗脑子嗡得眼前发黑。
什么都看不到了。
气也上不来,呼吸一度暂停。
见她眼睛发直,一下子唇色煞白,腿软的就要倒下。
花郁尘连忙扶稳她,心下慌乱,“老婆你怎么样?”
连忙将她缓缓下移,让她坐下。
“老婆?”花郁尘喊她的声音发着抖。
凌苗缓了好几秒钟,视觉才从漆黑慢慢复明,窒息也得到缓解。
慢慢摇头,虚弱道,“不行…起不了…”
花郁尘魂都差点吓飞了,“不起不起。”
“别听医生的,你躺下好好休息,多攒点力气再起来。”
刚刚那就是濒死的感觉吗?凌苗的意识渐渐回笼。
直到躺回床上,这才找到了身体的存在感,活了过来。
真要命…
只要是生孩子,无论顺产还是剖腹,左右都不轻松。
这还没完,上次检查,医生说需要喂奶来辅助疏通乳腺结节。
吃过一点东西之后,奶水自然就来了。
花郁尘把小胖妞抱了过来,“我们的花儿小公主来咯~”
凌苗将小家伙纳入怀中给她喂奶。
花生米那个小家伙趴在旁边,撑着下巴,看妹妹闭着眼睛找奶喝。
一个找奶,一个找嘴,难度堪比空间站对接。
一个对接准了,猛地一口叼上来。
凌苗顿时痛到像被老鳖叼住了似的。
痛得嗷嗷叫。
花郁尘心里跟着急啊,可是急也没办法。
凌苗一边飙泪一边咬着牙喂。
疼得额头密汗直冒。
花郁尘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安慰她。
凌苗欲哭无泪,在医院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突然想起了评价宝妈的那句话——下面流血,中间流奶,上面流泪。
自尊和身体的疼痛让她绷不住了,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
花郁尘见她这样,心紧紧提着,不比她好受。
“要不…别给她吃了?我去找护士要奶粉?”
凌苗抹泪,没说话。
“你的身体咱们到时候找专家给你再瞧瞧,想想办法。”
“不一定需要用这样的方法缓解的,你就不用这么痛了。”
疼得凌苗脑门直突突的时候,母爱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不喂不喂,痛死人了。”
花郁尘把孩子抱走了,小家伙没得吃,嗷嗷哭啊。
凌苗哪里看得下去,“算了算了,吃完这顿。”
花郁尘说,“没事的,我给她整点奶过来,很快的。”
凌苗听不了孩子哭,“抱来。”
产后五天,凌苗才能慢慢走。
蜷着腰,不敢站直身体,走的很慢,挪着步子走的。
躺久了浑身疼,一下床感觉肚子里的五脏六腑一整个往下坠。
难受得扶着花郁尘站半天,不敢动弹。
不喂奶加上又积奶,晚上量体温的时候温度异常,体温上升。
这下想喂都喂不了了。
凌苗住在医院一个星期就遭了一个星期的罪。
自己都要命,孩子也没精力管了,都是花郁尘和家里人照顾。
花郁尘给她物理降温,给她热敷消除硬块。
医生又来打了一针,凌苗这才好受了很多。
住院七天后,一早,大家来接他们一起回家。
回去之前花郁尘从护士站借了个轮椅,推着凌苗去了新生儿科。
花生米扶着妈妈的轮椅,跟着爸爸妈妈一块儿去看弟弟。
因为妈妈要回家了。
可是弟弟还不行,还要住10天温箱才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