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人.……”
陆玄的声音突然转冷,他从袖中抽出一条粉色丝帕。
“我要查清楚,她究竟是何来历!”
丝帕在烈日下飘落,帕角绣着的并蒂莲纹样,在触地瞬间沾满了骨灰。
彭烈瞳孔骤缩。
“西城,羡仙楼。”
陆玄用鞋尖碾过丝帕,在雪白的绸面上留下漆黑的脚印。
“昨夜,这个女人留了这个东西,导致我中了阴气。”
彭烈周身突然爆发出恐怖的罡气,脚下的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玄儿是说.”
他声音颤抖,白须无风自动,“除了东宫叛徒之外,还有人在暗害你?”
正午的蝉鸣戛然而止。
广场四周赶来的禁军齐刷刷后退半步,铁甲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为首的禁军卫长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在烈日下闪着细碎的光。
“国公大人,您.”
卫长硬着头皮上前,腰间的佩刀随着颤抖的手不住晃动。
他望着满地尚未消散的骨灰,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里带着试探与惶恐。
“国公大人,陛下已得知消息,就在威极殿……”
话未说完,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降临。
卫长的膝盖不受控制的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身后数十名禁军更是面色惨白,手中长矛“哐当”落地。
陆玄缓步上前,正好站在卫长脸上,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
“本太子让你说话了吗?”
陆玄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所有禁军如坠冰窟。
卫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滚出去!”
彭烈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那些颤抖的禁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若不是顾忌他武国公以及国丈的身份,这些禁军,怕是早就动用了皇城大阵中的那些禁忌杀器。
看似随意的三个字,却让卫长这个七尺壮汉“扑通”跪倒在地。
“回去禀告陛下。”
陆玄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敲打在禁军们心头。
“就说——是本太子请外祖父入宫的。”
话音刚落,皇宫禁军卫长紧绷的肩膀轰然垮塌,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锁子甲,顺着脊梁沟蜿蜒而下。
他扑通跪倒,青铜护膝与滚烫的青石板相撞发出闷响,额头重重叩在地面,几乎要将石板磕出个坑来。
“微臣领命!跪谢太子殿下恩典!”
禁军卫长颤抖的声线中,竟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广场上陷入死寂,唯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
方才彭烈以武破禁的骇人场面,还历历在目。
身为皇宫禁军的他们,放了彭烈进来,那就是失职之罪。
所以,禁军卫长还以为自己,要为这桩僭越之罪掉脑袋
但没想到的是,他终于等来了太子殿下这句救命符
东宫的口谕,就是能逆转乾坤的免死金牌。
文景王朝的太子监国制度传承百年,金印紫绶从来不是虚饰。
在朝堂之上,东宫太子的朱批能让三品大员连夜丢官。
就连世家大族的兴衰荣辱,不过在太子殿下提笔落墨间,在他的眉梢眼角的喜怒中。
卫长偷偷抬头,只见烈日下,陆玄负手而立的身影笔直如剑。
紫金色龙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真龙在热浪中翻涌。
真龙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衣料,化作真身翱翔九天。
“太子殿下,微臣告退!”
禁军卫长话音未落,已连滚带爬从滚烫的青石板上起身。
他顾不上整理歪斜的头盔,对着陆玄草草行了个礼,转身时腰间佩刀险些滑落,在甲胄上撞出清脆声响。
后面的禁军也如同惊弓之鸟,彼此推搡着往宫门方向奔逃。
金属护膝与石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扬起阵阵烟尘。
不过瞬息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广场重归寂静。
这些禁军士兵何曾如此狼狈?
平日里他们手持玄铁长枪,守卫着皇城禁地,威风凛凛。
可今日面对彭烈周身翻涌的赤红罡元,那能将空气灼烧扭曲的恐怖威压,任谁都两股战战。
要不是为了等陆玄那句能保他们性命的金口玉言,谁愿意留在这险地?
想起方才彭烈徒手熔穿叛党银甲的骇人场景。
不少禁军后背发凉——在这位大宗师面前,他们的血肉之躯,真的和待烤的乳猪无异。
直到狂奔出东宫大门外,望见巍峨的城墙逐渐远离,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放松。
几个新兵靠在墙角大口喘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很快被炙热的地面蒸干。
“走吧,玄儿!”
彭烈再次开口,周身赤色罡元轰然迸发,将脚下青砖震得寸寸龟裂。
烈日将他的银发镀成血色,眼底翻涌的暴戾宛如即将决堤的洪水
“外祖父倒要看看,这个西城羡仙楼究竟是哪来的胆子。”
“竟然意图谋害东宫太子,我文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