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诗词。
每月在诗会上赋诗一首,字字句句都在讥讽今上好大喜功。
类似什么“朱门酒肉臭”,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就差没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昏君了。
龙椅上那一位表示,他头都大了!
虽然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啊。
我堂堂一个皇帝,九五至尊,我不要面子的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这些读书人偏要仗着几分才学,把至高无上的天家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今日能写诗讽谏,明日就敢聚众请命,长此以往,君威何在?
若天下文人皆如这些才子一般,肆意嘲讽、妄议朝政。
将皇帝的治国方略贬得一文不值,把朝廷纲纪视若无物。
如此一来,朝堂政令如何通达四方?
臣子又怎会尽心辅佐?百姓见贤良不尊君上,势必也会生出轻慢之心。
长此以往,大虞国的江山基业将摇摇欲坠。
最后这万里河山、芸芸众生,皇帝又该如何去统御驾驭,如何彰显天子威仪、君临天下?
更令人心寒的是,龙椅上那位天子早有容人之量,并非没有给过这些所谓才子回头的机会。
御前侍卫曾悄然送去密函,言辞恳切的告诫他们收敛锋芒。
东厂番子也多次在诗会上旁敲侧击,暗示他们切莫再触碰天家忌讳。
可那些自诩风骨高洁之人,却将圣上的宽宏当作软弱可欺。
起初隐晦的讽喻,渐渐化作直白的批判,甚至在文人雅集上公然编撰话本。
将皇宫那一位的治国之策比作孩童儿戏,把朝堂大事编排成荒诞笑谈。
当“昏君”二字从市井童谣中传出,当弹劾奏章里开始出现对圣上德行的质疑。
皇帝便是铁打的心肠,又怎能不被这番挑衅刺痛?
如此这等变本加厉的冒犯,莫说是执掌江山的帝王。
这换作是谁来了也得破防。
还有那些自诩“忠臣”的官员,打着进谏的旗号,在朝堂之上公然驳斥皇帝推行的新政。
将革新之举贬为祸国殃民之策,全然不顾天下百姓民生疾苦,与大虞国的长远发展。
他们结党营私,借祖宗成法之名,行阻碍变革之实。
甚至在皇帝御驾亲临安抚时,仍固执己见,言语间满是对百姓的轻视。
被称为“大侠士”的武林豪杰也一样,仗着一身武艺与江湖威望,以“替天行道”自居。
他们无视朝廷律法,私自劫下送往边疆的军饷,美其名曰“救济灾民”,却导致戍边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更在武林盟会上号召群雄对抗朝廷,煽动百姓对官府的不满情绪。
他们自以为秉持正义,实则早已沦为扰乱朝纲、破坏安宁的祸端,逼得皇帝不得不挥动手中的屠刀。
而这一切,最终却都成了原身背负骂名的缘由。
当然了,人世间没有好坏之分,原身和那个皇帝,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这位东厂督主沉溺权柄,将朝堂化作自家的修罗场。
他豢养死士,把持诏狱,用剥皮楦草的酷刑震慑异己。
为了巩固权势,不惜挑起党争,让满朝文武互相倾轧,黎民百姓在战火与苛政下颠沛流离。
龙椅上的帝王同样双手沾满鲜血。
他乾纲独断,视群臣如蝼蚁,稍有拂逆便诛灭九族。
后宫佳丽三千仍不餍足,强征民女充盈掖庭,引得无数家庭妻离子散。
朝堂之上,他将忠臣的谏言当作逆鳞,用暴虐的手段堵天下悠悠之口。
早就有民间传闻,皇帝老儿为求长生不老,听信方士之言,以童男童女祭祀,暴行令人发指。
这君臣二人,一个在阴暗中搅动风云,一个在明面上肆意妄为,像是狼狈为奸,将大虞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厅堂内,曹金与曹浩盛还在那里隔着一张紫檀案几对峙,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老长。
“曹金,你休要再推诿!”
曹浩盛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此番差事是你亲自应下的,如今搞砸了,自然该由你去向义父请罪!”
曹金冷笑一声,右手抚摸着腰间绣春刀的刀柄:“说得轻巧。”
“若非锦衣卫那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临阵倒戈,本官怎会”
话到此处,曹金突然噤声,仿佛连提及失败都是一种忌讳。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厅外。
穿过重重院落,东厂那座黑漆大门后,不知藏着多少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上次有个副千户办事不力,被请去“喝茶,回来时十指不见了三根,却还要跪着谢恩。
“罢了。”
曹金突然泄了气,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老规矩,字面你去,面我去。”
铜钱在空中飞快翻转着,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两人死死盯着那枚决定命运的铜钱,就连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这东厂,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难受——特别是当义父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慢条斯理摆弄刑具的时候。
铜钱落地,在地板上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