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某种决心。
“走!”
这声厉喝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对决,在场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隐约感觉到——素来深不可测的易公公,此刻离去的背影竟透着几分仓皇。
最尴尬的莫过于那些随行太监,一个个低头盯着自己鞋尖,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膛里。
老祖宗和陆厂公相争这种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而曹一更是丑态百出。
这厮竟满脸堆笑的小跑着跟上易公公,连最基本的告退礼数都忘了。
直到跨出门槛时,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正对上陆玄似笑非笑的目光——
曹一被这目光刺得脊背发寒,连滚带爬追上易公公的队伍,活像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堂内,剩余的十一位太保缓缓起身,神色复杂望着曹一远去的背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众人心知肚明——在这东厂之中,天可以是黑的,地可以是红的,但永远只能有一个太阳。
就算是深受陛下赏识,那也得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曹一身为东厂十三太保,那就只能一辈子当义父的狗。
半天后,京城十里之外的明佛寺!
明佛寺外,青山如黛,钟声悠扬。
十几位知客僧正双手合十,含笑接待着络绎不绝的香客。
山门前的石阶被晨露浸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数十名香客面色惨白,如同见了恶鬼般,拼命往山上狂奔。
有人鞋履跑丢了都顾不上,有人甚至手脚并用在石阶上攀爬。
更令人心惊的是,几位本该在山脚值守的武僧竟也混在人群中。
他们争先恐后的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间便抢先跃上山门。
“师兄,大事不好!山下突然来了大批人马!“最前面的那个武僧,慌慌张张的靠近大门。
说罢,他身体依旧是止不住的在发抖。
“哦?”
负责迎客的慧宝法师,捻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来了好多人?香客云集,不正是我佛门盛事?”
他含笑望向山道,仿佛已经看到明佛寺香火鼎盛,被奉为国教的辉煌景象。
“师、师兄,是东厂的鹰犬!”
又有一个武僧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手指死死攥着师兄的僧袍,“一眼看不到尽头,全都带着兵刃!”
慧宝法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这才注意到,那些“香客”个个面无人色,有几个妇人怀中婴孩的襁褓,都被荆棘划破了。
“快.…..快敲警钟!”慈宝法师猛的推开山门,声如雷霆,“你们负责让所有香客立刻进寺!快!”
话音刚落,山下树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紧接着,一队玄衣铁骑如黑云压境,绣春刀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国教宏愿,此刻都成了笑话。这些东厂魔头,分明是来灭门的!
山道尽头,尘烟滚滚。
一顶玄色的蟒纹官轿,在十六名力士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轿顶镶嵌的东厂徽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轿帘低垂,隐约可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端坐其中。
虽然本人没有露面,但是却已让整座山林的鸟雀噤声。
官轿两侧,东厂十二太保一字排开,曹义自然不在其中。
这些令人天下人闻风丧胆的煞星,今日尽数到齐。
他们清一色着白色厂番制服,腰间悬挂的鎏金令牌随着步伐晃动,绣春刀鞘上凝结的晨露还未干透。
更令人胆寒的是官轿后方黑压压的阵列。
锦衣卫三大镇抚使,亲率锦衣卫精锐倾巢而出。
朱雀镇抚使一袭赤袍如火,背负双锏,锏身火焰图案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青龙镇抚使,目光冷厉,腰间软剑如灵蛇般缠绕。
白虎镇抚使胯下骏马嘶鸣,手中丈八长枪寒光凛冽。
除了称病在家的指挥使沈万保,和被陆玄解决的玄武镇抚使之外,整个锦衣卫的高层战力悉数到场!
山门前,一群知客僧手中的木鱼“咚”的落地。
这般阵仗,哪是来上香?分明是要血洗山门!
“放肆!大胆!见督主车驾亲临,尔等竟敢紧闭山门?”
东厂十二太保见到明佛寺大门紧闭后,齐声怒喝起来。
滚滚声浪恍若九天雷霆,炸响在明佛寺外的青石板道上。
为首曹二腰间绣春刀铮然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寺前石狮双目渗血。
话音刚落,十二道黑影已如离弦之箭腾空而起。
曹二他们身着银白色劲装,衣角金线绣的飞鱼纹在半空中翻涌,恍若十二条蛰伏的毒蛇骤然苏醒。
十二人足尖轻点树梢,所过之处枝桠尽断,雄浑内力激荡出的气浪掀飞檐角铜铃。
下一息,十二股属于宗师的罡气,在半空轰然相撞,恰似十二座山岳同时倾覆。
无形的力量在虚空中绞成漩涡气流,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