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斜。
唯有这十二道笔直如松的身影,依旧守着那扇紧闭的雕木门,像是十二尊凝固的石像。
他们不敢懈怠分毫,只因门后的那一位,是东厂最后的獠牙,也是能保住自己这些人小命的东厂督主。
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东厂笑话,那些曾被东厂折磨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疯狂报复东厂.…..
而身为东厂十二太保的他们,自然就是头号报复的对象。
陆玄负手立于静室大门前,一袭墨色蟒袍无风自动。
衣袂间萦绕的刺骨寒气,将四周空气都凝出细碎霜。
他微微抬眸,那双漠然的眸子扫过阶下众人。
目光所及之处,青石地砖无声无息的覆上一层薄冰。
“本督主的吩咐.……”
陆玄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跪在最前的曹二浑身一颤。
这位东厂二太保的额前,瞬间结出冰晶,他却不敢抬手擦拭。
“尔等做了没?”
玄色蟒袍下摆扫过青砖,陆玄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走下台阶。
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依次扫过阶下跪着的东厂十二太保,仿佛两把冰刃,剜得众人脊背发凉。
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日早膳吃了什么。
可在场之人皆知,他们义父的每一个字,都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十天前,在他们义父闭关时,所抛下的那道指令,重重的砸在东厂上下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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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自然是命东厂上下,停止一切缉拿审讯,将所有的暗桩眼线撒向江湖各处。
目标只有两个。
搜寻世间与七宝琉璃莲同源的天材地宝,或是那些游走在阴阳边缘、透着阴秽气息的“鬼东西”。
这古怪的命令,让东厂上下摸不着头脑,但是却无人敢多问一句。
毕竟在他们的心中,东厂督主掌心翻覆间,就能挥出冻结天地的寒冰罡元,足以让任何质疑者永远闭嘴。
曹二喉结剧烈滚动,冷汗浸透后背蟒袍,却仍是咬牙膝行上前。
坚固的青砖地面,在他膝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曹二额头重重砸在石板上,竟生生磕出碗口大的凹陷。
细碎的石屑,混着一缕缕血丝溅在四周的地面上。
鲜血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凝结成冰。
“义父,孩儿.…..罪该万死!”
曹二颤抖着直起上半身,脖颈处青筋暴起:“起初的时候,孩儿派出的东厂探子们,还能陆陆续续传回七封密信。
“可从第五日开始.……一千多个离开京城的东厂弟兄,全部都突然离奇暴毙。”
“对,请义父明鉴.…..”
这时,曹金拖着空荡荡的左袖跪行出列,断臂处包扎的白布已被血浸透,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旁的曹浩盛,脸上那道狰狞伤疤还在渗血,从眉骨直划到嘴角,像条蜈蚣般盘踞在脸上。
这时,曹金双眼中迸出骇人凶光,那张原本阴鸷的面容,此刻扭曲如地狱恶鬼。
他脖颈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青砖捏碎:“几日前,孩儿在凉州城郊的黑风峡,突遭三名宗师小成的高手截杀!”
“他们身法敏捷,掌风裹挟着刚猛无匹的力量,分明是冲着孩儿而来。”
“最后,孩儿不得已自断一臂,借着崎岖的山路,才堪堪逃出生天!”
此刻的曹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哪里还有半分东厂太保的威严,分明是从修罗场爬出的复仇厉鬼。
从来都是我们东厂暗杀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狼狈不堪。
一旁的曹浩盛喉结剧烈滚动,沾着血痂的嘴角抽搐两下。
他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开口:“若不是金哥拼死传信提醒,孩儿这条命怕是也得折在凉州!”
说着,曹浩盛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白。
“义父!我们东厂的路线、暗号、连接应地点都被摸得一清二楚,一定是有人里通外敌!”
他突然压低嗓音,目光如毒蛇般阴冷:“如今锦衣卫失去了我们东厂的掌控。”
“这群狗东西对我们东厂恨之入骨,难保不会和那个叛徒合作,企图彻底覆灭我们东厂的力量!”
说到这里,曹浩盛突然浑身一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睁大,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灵。
“义父,那些人专挑我们东厂的人下手,所用功法各有千秋,分明就是想要将我们东厂赶尽杀绝。”
“孩儿曾冒险派人偷运回几具尸体,对方虽然是刻意掩饰,但破绽仍有迹可循。”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森冷,“清风派的清风掌,断剑山庄的五山断门刀,还有黑白无常索命组织的九天杀生剑法……”
“能号令这些水火不容的势力联手,甚至让他们甘心为其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