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3)

之间洒了一捧沙石泥土和种子,起初可能无关要紧。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那些不适和矛盾,就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最后长成令双方都没办法忍受和忽视的苍天大树。古人和她的观念中间横跨千年,犹如一道巨大的天堑。她跨不过去,接受不了三从四德,和自己的男人妻妾成群;秦邵宗也理解不了从一而终,和为何要对与自己身份地位悬殊的女郎讲尊重。这都是无解的。

她如今只想快快将州州身上的蛊虫除了。至于其他,无论是他的亲眷也好,还是他后院里的那些姬妾,只要不在她面前转悠,她都可以看在他劳心劳力为州州付出的份上,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忍一段时间。“有何不好?“秦邵宗沉声问。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费心费力给一众渔阳望族设局,只为了破除自己当初必娶卫氏女为妻的承诺,他一定会耻笑那人天方夜谭。倘若有人再告诉他,那个被他捧着奉上君侯府主母之位的女郎,对此不屑一顾,甚至第一时间拒了他,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再将那人的脑袋拧下来当酒梓然而如今,秦邵宗除了荒唐以外,只有说不出的郁闷。“你我不合适。"黛黎只是道。

他追问,“你那个丈夫想来今后再无缘与你见面,和死了有什区别?而我妻位空悬。你寡我鳏,何处不合适?”

“不仅是这个问题。这天下寡妇和鳏夫千千万,若仅是丧偶就能两两配对,未免太过荒唐和随意。"最后那两字落下,黛黎分明看到他颈侧的青筋在跳。秦邵宗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头,愤怒也在他的胸腔里炸开,形成无数锋利的刺球,叫他几欲呕血。

随意。

她居然说随意!

他硬生生将那股怒气摁回去,“卫家之事在处理,君侯府的修葺已提上日程,后院那些姬妾也自有去处。夫人倒与我说,以上种种,哪一桩是随意?”他知晓桃花源非同一般,她双手几乎无茧,可见并非从事体力劳动。有家底,博学聪慧又极为美丽,这样的女人是相当傲气的,和旁人共侍一夫的几率非常小。

且有了她以后,什么李姬杜姬,留着也无用。散了就散了吧,叫她们到外面吃别家的米饭去。

黛黎愣住,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在船上时,谛听说武安侯曾与卫家有过约定,他若要续弦只能娶卫氏女。

还有他说姬妾自有去处。

难道是遣散了?

黛黎承认,一个自打从娘胎落地就沐浴在封建大环境的男人,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不是没有触动。

她也承认她如今挺喜欢秦邵宗,但那是最浅显的、完全停留于生理层次上的好感。纯粹是因为这个男人足够强壮,技术足够好,在床上和她合拍。这种肤浅的好感是可以替代的,不是他,也能是其他人,真没什么非他不可。

而且这个时代只有休妻,没有和离一说。和离制一直到唐代才被正式写入律法,受官方的认可和保护。

现在的秦邵宗对她热忱,往后呢?她不怀疑真心,但真心易变。“秦长庚,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州州的蛊毒还没有除去,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其他。"黛黎低声道。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天上柔软的、飘着小雨的云,也像窗台上拂过的风。秦邵宗胸腔里的那团火翻滚了几个来回,烧得他心肝脾肺都生疼。窗外鸟鸣不断,叽叽喳喳,传到秦邵宗耳中,他只觉更加心心烦。真是该死的烦人。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到底不是毛毛躁躁的冲动少年人,他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很明白有些话平日开玩笑时能说,如今绝对说不得。这狐狸本就不乐意,再拿话刺她,估计以后躲洞里连往外探头都不愿。“行,那就等秦宴州病愈以后再谈。"他妥协了。黛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秦邵宗真是被黛黎这个眼神气笑了。

在她眼里,难道他就是那等蛮横专制之人?黛黎看着他眼里的火噌地上来了,张嘴欲解释,但先前握着她的大掌此时猝地用力将她一带。

在黛黎的惊呼中,烟紫色的衣玦翻出一抹弧度,她整个人栽入身旁男人的怀中。后者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俯首吻了下去。这个吻无疑携着怒意,那把在秦邵宗胸腔内翻腾叫嚣的火焰,似乎随着连接处烧了过去。

黛黎被他卷着,咬着,吮着。后背抵着他的长臂,前面与其紧密张贴。日光正盛的午后,屋内亮堂得很,分毫毕现。而他亲吻时一如既往地不闭上眼睛。

那双狭长的棕眸紧紧锁着她,对比最初,里面多了许多沉甸甸的、像浓墨一样化不开的情绪。

黛黎眼帘半垂,也没有完全阖眼,只将视线压了压,和秦邵宗的错开。忽地,他匆匆结束了这一吻,往后退开了些,但长臂还紧圈着人。“那事以后再谈也可,但夫人先应我一个要求。"他气息很沉,胸腔起伏得厉害,也不知是怒气未散,还是被暗火憋的。黛黎觉得可能两者都有,但她转开头,“先前都应你那般多了,你怎还要?″

她指的是在南洋县被他逮着时,在榻上答应了他许多事。“不是那些。“他靠近,吻落在她圆润的耳珠上,先亲一口,而后含入口中,以舌尖摩挲两下,再以犬齿轻咬。

麻酥的痒意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