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携友来访?”“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是你凭芝姨母。"卫澄嗔怪道。她见秦祈年面露错愕,又笑着说,“姐姐过世以后,你外祖和你父亲达成约定,让凭芝来照顾你们父子俩。如今姐夫负伤,凭芝哪能缺席。”经对方一提,秦祈年想起来了。
这位是李姬!
秦祈年脑子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长辈在前,且两个都是他姨母,他也不好说“您怎的直接将人从君侯府内接出来"。少年挠了挠头,“姨母先进来吧,姑姑和黛夫人已在主厅了。”卫澄面色剧变,“你姑姑回来了?”
渔阳郡那般大,每日进出的车队不知几何。前几日听闻有一支骑兵护送一架马车进了秦府,但车中人不得而知。
父亲猜测可能是纳兰治那等先前随军南下的谋士,落后一步回来,归来后来拜访主公。
但如今,那辆车里居然是秦红英。
秦祈年颔首,“我姑姑和表妹回来看望我父亲,会在府上小住。”卫澄心思转了又转,最后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卫凭芝,心道秦红英这个当妹妹的,还能将手伸到兄长的后院里不成?可没有这样的道理。父亲说的没错,武安侯已将续弦意图摆到了明面上,大到授意蔡家施压,小到将君侯府一众姬妾迁移出府。
于娶妻一事,他似乎势在必行。而他们卫家绝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君侯府主母,那可不仅是个称呼,更是涉及渔阳、甚至整个北地的权力更替。
可以说,武安侯未来的势力有多广,它的影响就有多深。他们卫家过去吃得津津有味的肥肉,焉能拱手让予他人?
走进前庭时,卫澄低声对身旁的庶妹说,“除了这里,旁的都不是你的落脚之处,明白否?”
卫凭芝蹙着细眉点头,“我明白的。”
秦红英和黛黎已在正厅,看到卫澄和一陌生女郎相携而来,黛黎眉心微动,直觉今日这场会客,估计又不是按寻常章程走完了。“一别数年,卫五你这变化可真大。"秦红英打量着卫澄。大家都是嫡女,秦卫两家在渔阳都是望族,在小娘子还未出阁时,两人少不了混一个圈。
秦红英不大喜欢卫澄,其实对她本人倒没多大意见,主要是当年卫家趁火打劫,将姿态摆得太高。
从此以后,她就对卫家之人相当无感。至于如今嘛,有二兄嘱托在前……卫澄笑着和她寒暄,捧着她,“你倒是一点未变,哪怕生了三个孩子,模样也一如当年不说,气质还更胜从前。”
“你果真变化大,你以前可不会这般油嘴滑舌地说话。“秦红英笑道,目光转向卫凭芝,敏锐从两人的面容上寻出一两分的相似。她眯了下眼睛,眼尾扬出一道略微凌厉的弧度,“你这个卫五真的好大排场,来这里还带如此多女婢,这是怕府上无人供你差使不成?”卫澄暗喜,心道正中下怀,笑着正想接话,却不料对方后面语速加快一-“卫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二兄忧心他那心肝被伺候得不周道,特地从君侯府调了大批女婢过来,兼之还有从外地买奴仆,唉,如今阖府都是人,满满当当的,多得都快没地方落脚了。”
黛黎本来坐在一旁当花瓶。
今日待客,有秦邵宗他妹妹在场,她自觉将自己放在辅助位置。刚刚两方一见面,她一听秦红英和卫澄的对话,心道辅助都可以不用了。秦红英一人应付绰绰有余,她可以尽情划水。结果水还没划两下呢,她就被秦红英那句“他那心肝"给劈了一下。黛黎嘴角抽了抽,极力忍住转头去看秦红英的冲动,只继续挂着礼貌浅笑。那位随卫澄进来的那个女郎未被介绍,但黛黎认为对方的身份不难猜。不仅是秦祈年频频看向对方,欲言又止,也她和卫澄鼻子有几分相似。一道隐晦的目光从下方来,黛黎刚迎上去,对方便垂眸避开。黛黎只能看见对方温顺低头,两道细眉若有似无的微拧着,像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黛黎”
和卫澄说话的秦红英摆摆手,“所以此地用不着你的奴仆,你让她俩出去等你,我保管她们出去以后,也大把奴仆供你差遣。”卫澄目光一凛,反应过来对方不是“正中下怀”,分明是察觉到了卫凭芝的身份,干脆不给她介绍的机会,直接将人当奴仆往外赶。但那是一般的女婢吗?
卫家费尽心思查出卫凭芝被迁出君侯府后、在外的宅舍,可不是让她只在秦府待一刻钟不到就被赶出去。
“爱,红英你没见过她,认不出我这个妹妹很寻常。想当年,凭芝还差点成了你二嫂呢,也就是姐夫惦记我姐姐,不舍得叫旁人占了她的妻位,故而才只纳她为妾,叫她入府照顾祈年。"卫澄笑道。她这是直接将事儿摊开来说了。
秦红英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下一刻,又听对面说:“昔年姐夫答应我卫家,往后续弦只娶卫氏女。这十五年来姐夫都信守承诺,不曾食言,如今他在战场上负伤,凭芝身为他后院里的卫氏女,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在“信守承诺,不曾食言”这八个字上,音被稍稍咬重了些。秦红英的目光冷了下来。
黛黎坐在上首,看见卫澄这番话后,仿佛有阵风吹过般,吹得下首的小白花微微抬起了头。
对方怯生生地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