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奉神
泠泠月光照在鲜血上,将鲜血染成铁锈一般的红色。腥气被风卷起,在神塔之中弥漫开来。
头颅被风吹着,牯辘牯辘地滚到为首的老头脚下,在他华丽的靴子上留下一道显眼血痕。
他想要后退一步,却只觉腿脚发软,无力地瘫软在地,与那颗离家的头颅面面相觑。
越飞光“咦"了一声。
她刚才只是想试试来着,没想到她现在还真的能杀人啊。而且…这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前两次她进入特殊模拟,又被追又被杀的,连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这次不一样。
越飞光能够感觉得到。她现在能控制的力量,比现实中能控制的力量还要多、还要强。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她不由得兴奋起来。缓缓抬起手,又一阵风从战战兢兢的几人间吹过,在那鬼话连篇的老头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有点意思。”
不过她觉得有意思,其他人可不这么觉得。“蚓神大人来救我了!”
趁着其他人被吓得不敢动作,春冬猛地挣开控制她的手,朝着越飞光所在的神像奔来。
其余几人已被吓得说不出话,听春冬这么说,更是害怕得不得了,跪地连连求饶。
“蚓神大人,我们不敢了!”
“没错,真的不敢了……”
“请您饶我们一命!”
越飞光摸了摸下巴:“这个嘛……不是很想饶了你们。”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听见她的话。总之,他们磕头的动作变得更重,求饶声中掺了恐惧,几乎变了调。
春冬不知道越飞光会不会放了这几人,却也不敢置喙她的决定,只小心心翼翼用余光瞄着神像,试图从神像光滑的脸上窥探到些许表情。可神像那么高大,所有表情都隐藏在黑暗中,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越飞光想了一会儿,才道:“还是杀了吧。”话音未落,她已抬起一只手。红色半透明的细线就突兀地横亘在半空中。这细线比发丝还要细,却比琴弦还要锋利。越飞光感觉红线的一端正连接在自己的手指上,而另一端则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猛然朝着地上几人奔去。
新奇的体验。
红线好像成了她的一部分。可想到这些半透明的红线是某种虫,越飞光又觉得一阵恶寒。
她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而那几根红线,早已随着她的动作向前疾射而去,带起一阵尖利的风声。
几人的瞳孔猛地缩紧!
尽管以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捕捉到细小红线的存在,但他们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
逃!
逃出去!
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回响。有几人飞速起身,试图奔向门外,可神塔的门仍是死死关闭着,将一切逃生的希望阻隔在外。红线却已追到他们身后。
如发丝一般,轻柔缠住他们的颈部,一圈又一圈。越飞光轻轻一勾手指,柔软又锋利的细线就狠狠嵌入他们的肌肉之中。下一瞬间,几颗头颅落地。无头尸身轰然倒塌,鲜血海浪般涌流。大殿内只剩下两人存活,夜晚恢复死寂。
不。准确来说,只剩下春冬一人。
至于越飞光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究竞是不是人。鲜血的腥气传到鼻腔中。被冷风一吹,春冬刚刚因脱险而激动得发热的脑袋开始冷却下来。
看着满地的尸体,恐惧终于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春冬开口,略有些艰涩地说道:“蚓、蚓神大人,我…”她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
越飞光可不管她过山车一般的心路历程:“现在是什么时候?”春冬“啊"了一声,磕磕绊绊道:“差不多刚、刚过子时……”越飞光无语了:“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子时。”她视线在满地尸体中扫了一圈。
“现在是哪一年?年号是什么?”
反正她只是暂时附在神像身上,也不是真正的蚓神,所以越飞光问起话来毫无顾忌,根本不担心被春冬识破。
春冬也没胆子识破她。
她只觉得,这位神明也许是沉睡太久了,忽略了时间。“现在是东平二十一年。”
越飞光道:“东平?”
有些陌生的年号。
模拟器把她干哪儿来了?
越飞光想了想,又问:“现在的皇帝是谁?叫什么?”春冬重复了一遍:“皇帝?”
她茫然地停顿几秒,然后胆战心惊地回答道:“蚓神大人,我、我不知道皇帝叫什么。”
越飞光一想,觉得也是。
这地方本来就偏僻。春冬在山野里长大,没什么见识,能知道个年号就不错了。
“好吧,那算了。”
越飞光兴致缺缺,想到春冬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能问的,干脆挥了挥手。
“你走吧。”
春冬也说不上自己是欣喜还是失望。但不管如何,她还是活下来了,也不用成为活葬的祭品了。
“谢谢蚓神大人救我,您放心,我一定会用余生来供奉您!!”越飞光不耐烦地挥手:“走吧,快走吧。”供不供奉的,她也不在乎,反正脱离了特殊模拟,她就不会再见到春冬了。春冬又满怀感激地对神像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