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月见他的情绪又有些变了,于是伸出手挤了挤他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再认真重复了一遍:"不会。”
二人说话间,没人注意到房间内的左邢已经杵在一盏立灯前不动有一会儿了。
他死死盯着眼前最后一盏未点燃的灯,背对着陆行则他们,手上那一点灵气升了又收,收了又升,愣是拖着没点燃那灯。左邢的大脑正飞速转动着。
他在思考什么时机才能转身。
当然,肯定不是这个时候,不会有没眼色的人在这时候突然一一“姐姐!左邢那家伙明明说就来看看,怎么赖到现在还没出来!“火曼儿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左邢:……”
他的第一反应,是又忘记关门了。
他的第二反应,是怎么真有这种人啊。
第三反应……
草,人有就有了,怎么话里面还有他的事儿。紧接着,火曼儿狐疑的声音从左邢背后响起:“你莫名其妙跟个桩子一样干嘛呢?”
左邢只好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火曼儿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似乎在想着他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进来的不是时候吗?"他压低声音,企图疯狂暗示火曼J儿。
火曼儿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了:“你发什么神经呢左邢,大白天撞鬼了神神叨叨的,这屋里除了你,不就是陆行则和霜月姐吗,有什么不合适的?”?
左邢目光从抱臂看着他的火曼儿身上挪开,只见刚刚还在床上抱着的二人此时已经分开,一个坐在床沿,一个坐在床上,都朝他看了过来。“又什么不合适的吗?"火曼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又把头转回来看向他。
“………左邢沉默了一下,半天窝囊蹦出一句:“早就知道让你先进来了。”“哈?“火曼儿一手叉腰:“我本来在外面站着好好的,是谁贱兮兮地看到霜月姐的门非要进去凑热闹的?”
她毫不留情地揭左邢的短:“手里拿了一个大鸡腿啃,说着鸡会留给最前面的人,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往里冲,生怕看不到陆行则受伤的乐子是吧。”云霜月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有些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左邢原本还在火曼儿的羞辱之中呢,耳朵一动听到了云霜月的响动,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姐啊,你说的那个不渡川是什么地方?我们正好历练没出去呢,和我们说说呗!"左邢的声音很大,生怕火曼儿听不见似的。果然,原本还在鄙视他的火曼儿听到关键词,注意力马上就被调走了。“啊?霜月姐,你已经决定历练的地方了吗?“火曼儿看向云霜月。几乎没思考多久,她那张眉目张扬的脸上就露出一个恳求的表情:“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那个地方,与寻常秘境不同。凶险难测,一个不慎,恐有性命之忧。我不想你们因此涉险。”
火曼儿听了,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背脊。她习惯性地想拍桌,跟反驳左邢一样嚷嚷“怕什么危险”,但话到嘴边,看到对象是云霜月,又乖乖咽了回去,换了说法:“霜月姐,踏上修行路,哪次历练不是与危险相伴?怕,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云霜月看着火曼儿眼中的坚持,知道简单的危险论并不能说服她。她沉默了片刻,指尖微不可察地捻了捻袖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不止是秘境本身的凶险……不渡川的水很深,牵扯的因果,可能会蔓延到秘境之外,引火烧身。我不想你们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火曼儿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睑,似乎在飞快地权衡着什么。旁边的左邢难得地安静下来,却不知为何依旧笑着,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霜月。
根本没有想多久,下一秒,火曼儿就又重新抬眼。她没有长篇大论地保证自己不怕麻烦,也没有豪言壮语,只是看着云霜月,非常直接地问了一个问题:“那…我的能力,在那里,能帮到你吗?”她的目光坦荡而直接,仿佛这是她唯一需要确认的事情。云霜月哑然。
“可以。"僵持间,陆行则的声音直接插了进来。他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吊儿郎当地朝着云霜月笑了笑,似乎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他只是称述了一个事实,但也就是这两个字,直接给出了人曼儿最想听到的答案。
于是火曼儿点点头,笑着看向云霜月:“那,我坚持要去。”左邢也凑过来,立刻像得到了信号那样,一个大步凑到云霜月那,难得地没有跟火曼儿唱反调。他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认真,附和道:“对嘛,姐,这种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可别客气。”他笑着说:“当初在小镇的时候还吃了你那小煎饼呢,实在过意不去,当我们接了个悬赏,当初那个煎饼就算作报酬吧。”“我的奶黄包。“火曼儿的声音落下。
“……还有茶。“姬芜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见云霜月诧异的眼神,他笑了笑:“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