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戏杀青了,迟迟回北京了。
时间过得真快,三个多月,迟迟每天的置顶聊天都是吴南,她只要点开微信,就能看到吴南,然后提醒自己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每天只有吴南回复“收到”才能入睡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她在飞机落地的那刹那,取消了微信置顶。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有一天,自己没给吴南汇报工作的那次,吴南竟然把电话打到了制片主任那。
那天拍摄到特别晚,还下着雨,拍室内戏,想着现场拍摄一切顺利,打个盹儿,竟然在服装间睡着了。直到制片主任带着几个场务穿着雨衣雨鞋,拿着手机的手电筒的光亮对着她的时候,她好像在睡梦中开了一场演唱会,自己就像那个站在舞台中央最耀眼的明星,“迟迟,迟迟,醒醒!”另一方面,有人不停的提醒她别做梦了,快醒醒吧。她沉浸其中,觉得自己就像那最耀眼的星光,不愿醒来。直到制片主任说,“吴南总……”,这几个字就像噩梦一下子把她在睡梦中拉回了现实。
她打开手机,竟然有吴南总7个未接电话,她给吴南打过去,吴南立刻接起电话,沉默了好久,双方都没有说话,终究是左迟迟先开了口,“吴总,我……”
“回去休息吧!”
左迟迟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她以为吴南会责骂她在现场睡大觉,他简单的几个字竟让人心头一暖,制片主任还叮嘱左迟迟,“女孩子在外要注意安全,汇报工作也是汇报平安!”
入冬了,陈君来北京了。
萧竹对陈君的情感是复杂的。大多数儿女和父母的关系都像是一种异地恋,近了烦,远了想念。他和陈君之间的关系也一样,就像异地恋,越来越淡。甚至他单方面的认为,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一旦陈君有任何需要,第一个电话一定能打到他这里。就连推销老人奶粉的广告都不曾放过他,时刻提醒他还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萧竹出了机场,直奔医院。他还是在众多人一眼就见到了她,瘦小如柴,穿着厚厚的大衣,明显不合身。她坐在椅子上张西望好像在等什么人,萧竹在窗外看着她,望而却步。直到电话响起,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咬不出一个“妈”字,视线转到了挂号缴费处,“你怎么了!”
陈君站起身,差点疼的摔倒。
萧竹下意识去扶,却又缩回了手。
陈君忍着痛,笑笑,“没事,老毛病了,关节滑膜炎!”
萧竹没接话,“他呢?”
陈君自然知道萧竹的怨气,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自己改嫁的事耿耿于怀,“去卫生间了!本来不想麻烦你的……”
萧竹抢过话,“那就别麻烦!”
在急诊科,医生问起萧竹,你是患者什么人,萧竹一脸尴尬,看着陈君,终于不肯说出我是她儿子这句话,“亲戚!”
陈君一脸期待的看着萧竹,又转为失望。
自从父亲走后,陈君改嫁,萧竹发誓,不认陈君这个母亲,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从大学起一直到现在,从未和陈君打过一次电话,更没花过陈君的一分钱。他甚至不想多看她一眼,他总是急匆匆走在前面,陈君和她的丈夫冯晚一一刻都不敢离开,紧紧跟在后面。彼此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萧竹记得他把陈君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说,“陈君,你我命里犯冲,如果你手术成功的话,我虽然不能削肉还母,也请你开个价吧!”
冯晚一听着这话,只是默默流泪,气得直哆嗦。
陈君忍着痛,“妈……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联系了!”
萧竹一方面庆幸,一方面就像犯了心绞痛。可他不后悔,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只要看到陈君,他无时不刻不会想起父亲萧俊明一脸音容笑貌的样子;只要看到陈君,他满心的怨恨,想起自己无处可归,饥寒交迫的日子;她除了在缺钱的时候想到他,他对陈君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恨她,也瞧不起她。
入冬了,该吃火锅了。
为了庆祝左迟迟圆满完成任务,白短短决定叫上谢落落和六哥一起吃饭。可是却被公司抢了先,以庆祝新戏杀青为名,公司聚餐,要求所有人盛装出席。
白短短在家蹲在地上对着胖狗发呆,揪着胖狗的耳朵,“你说说什么是盛装出席呀!”
胖狗困得眯着眼,脑袋缩进脖子里。
左迟迟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沙发山,“这不是有大病嘛,以为是皇帝的新装吗?”
“关键是吃过火锅耶,又不是走红毯!”白短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问题是我们哪有盛装啊,这不是在搞笑!”左迟迟说着走进卧室。
“可以不参加吗?”白短短一脸不解。
“所有人员不得请假,盛装出席!吃饭就吃饭吧,还占用休息日。”左迟迟一边说着一边数着衣柜里的衣服。
“盛装出席用汉语言的表述手法在这里根本就是错误的。算了,睡吧,这不还有两天嘛,胖狗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