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迟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自从裁员以后，大家的工作时间明显变长了，明明是三个人的活现在却要一个人承揽下来。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便很少听见高跟鞋砸地的声音了，大家忙不更迭，没人会在乎在咖啡厅遇到谁没主动打招呼而敏感的胡思乱想。彼此的交流都主要集中在工作领域，开会，采访，写稿，出差一切都变得那么从容，包括看事情的角度，处理问题的方式，都在这半年里得到了沉淀，至少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状态。但眼下有一件事急需要她离开一段时间，她和张佳佳请了长假，张佳佳却要请她吃饭。

白短短心里是拒绝的，因为她笃定她和张佳佳之间除了工作的事，其他的话题绝对撑不过一顿饭的时间，也就是无话可说。可是张佳佳直接把餐厅和时间发给了她，还补上一句，“没有安排吧！”

白短短不好驳了她的颜面，“好的，晚点见。”

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果然和白短短想象的一样，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都低头吃东西，偶尔夸赞一下烤鱼的味道比较地道。

张佳佳，“这次回去呆多久？”

白短短，“不确定，也得看学校那边的通知。”

张佳佳忽然回过身，从包里掏出一支TF的口红，“这个送你，我觉得色号挺适合你的！”

这完全在白短短的预料之外，故而第一反应是拒绝，“谢谢，谢谢你，我不怎么化妆的！”

“拿着吧，颜色很淡！”

“谢谢！佳姐。”

“别和我这么客气！”

紧接着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白短短很想说，脑海里练习了好几遍，“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可是就这么几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一方面，好像自己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回来，承诺别人的事还是要保证能做到才能说出口；另一方面，她不想张佳佳看轻自己，为了一支口红怎么能出卖灵魂呢。但是不得不承认，张佳佳也在变化。

“你不会不回来了吧！”张佳佳单刀直入的问。

白短短放下汤勺，“公司是要开除我吗？”她反问，一直在被动回答使得整个谈话的主动权都被张佳佳主动掌握着，这个问题最合适不过，紧接着替公司找好理由，“毕竟我要请这么久的假！”

张佳佳笑着，“吴南总对你很满意，你的文笔，文章的角度……也是他让我请你吃饭的！当然了，我早就有一起吃个饭的想法，也一直也没合适的机会。”

白短短铁了心，那就把话说明白，“那公司将来对我的培养方向是什么？”

张佳佳夹了一口鱼放在嘴里，假装在吐鱼刺，其实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因为她清楚的很，公司没想培养谁，至少目前没有，只是想稳住一批人来帮公司干活而已。包括她自己，也是因为吴南总才留下来的，“你想干什么，你看你本科是化学专业，也是理论化学吧，研究生专业还是很有优势的，汉语言文学，写的一手好文章，公司有很多部门适合你，宣传，文学比较对口，当然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也可以提。”

白短短知道但凡一个人当上了领导，就能画得一手好饼，她没有说话，对于张佳佳以上的言论，她就当是口水话。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你留在宣传这，毕竟也快一年了，做起来得心应手一些！”张佳佳还是希望能留下这个得力干将，纵使她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自己充满不满，但是工作上完全能独当一面，让自己省心很多。

白短短笑着点点头，按下手机看下时间。

张佳佳抿了一口果汁，“时间不早了，祝你顺利！等你回来！对了，有什么需要记得和我们说！”

“放心吧，有什么事联系我就好！”白短短心里想着，还是少联系吧。

想想这个季节回去，延吉还是比较凉的吧，那个城市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白短短收拾着行李箱，胖狗跑过来蹲坐在她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左迟迟说过，姚姐会过来接胖狗去她家养一段时间。这也是她唯一的惦念了，左迟迟常年不着家，拎着个行李箱到处飞，谢落落更是在着急转型，从幕后转到前期培训，唯一一次线下演讲，白短短因为有采访，也没能赶上。陆拾说一起吃个饭，叫上萧竹和韩西，才知道他们有新的电影在青岛开机，说等白短短回来再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