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示爱
巫槐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个彭道人,但它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虽然准确来说,是那个邪祟应了祭司的祈求,留在这里的一块肢体,不知被真正的先天邪祟差了多少。
但,它如今也是一样的,它的本体也在遥远的域外,如今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比上个世界中陪在苏商身边的,更小更脆弱的一块碎片。孰强孰弱,不等封印打开后,还真的难以确定。倘若对方当真比它如今强上许多,加上那些难以提防的手段,它又怎么能确保苏商毫发无伤呢?
反倒是它自己,死了也无所谓。
这甚至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死亡,只是损失一块肢体罢了,只要苏商愿意再次打开界门,它甚至可以本体前来……
苏商下意识想反驳说,她很谨慎的,可下一秒,她的指尖传来到一阵冰冷的刺痛。
是巫槐牵起了她的手指,抚摸她的中指指腹。那儿有一道不算浅的伤口,是先前苏商为了制作替身人偶放血时自己割开的。
毕竟需要引鬼上身,又要足够逼真,能坚持很长时间,直到将那蛊师彻底勾引出来,自然用了不少指尖血。
之后连同做法事请神上身,又观察并操控替身,这伤口就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这会儿整个指节都红肿充血。
滚烫麻木的皮肤在被巫槐冰冷的手指抚摸过,伴随着轻微的刺痛。苏商微微蹙眉。
巫槐是想用这来证明,她没法很好的保护自己吗?可这分明是她自己弄得呀。
“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巫槐却道:“但那个蛊师,确实几次三番的接近了你。”苏商沉默。
或许对上鬼怪时,她凭借足够的经验,或许无往不利。可这世界上,终究还有很多她并不擅长应对的东西。比如鬼心眼子特别多的人,加上很多防不胜防的手段,她确实没有自信,能防住每一次袭击。
上回在崖城那一夜,她在睡梦之中,距离魂魄被勾走,也就差一步之遥。她沉默,无话可说。
而证明了这一点后,巫槐并没有松开手,而是低头,将手指含在了口中。冰冷的舌尖舔舐过伤口,伤口上的血痂融化,暴漏在外的血肉仿佛被海葵似的温柔触碰,一种难以言说的战栗感,瞬间席卷全身。苏商有些不舒服,她强行将手抽了回来,就见自己的指尖上,已然覆盖了一层淡红色的薄薄的血膜,像是创口贴似的,封住了原本红肿的伤口。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抚摸着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自从和巫槐结下血契之后,身上的伤口总是愈合的很快,她本还以为这就是血契的作用之一。
如今看来并不是啊,是巫槐在主动帮她治疗啊!所以她一直以为的冷血上司,实际上是个贴身奶妈……这怎么能不让她震惊。
就听巫槐舔了舔唇角,在她耳畔道:“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崖城,你留下。”
苏商微怔,从回忆中将思绪拽回来。
她知道巫槐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决定权不在她手上,总让她觉着不大安心。
“为什么?”
从前是因为需要她来打开界门,可如今呢?不追究她阳奉阴违的背叛,又任劳任怨的陪在她身边,总得有个理由才是。就听巫槐低笑了一声,喃喃重复道:“是啊,为什么呢?”巫槐能从苏商身上汲取一切鲜活的情绪,与她共感。可这真的算是原因吗?人类有那么多,是哪怕一场战争或瘟疫葬送了大半,几十年就能够将数量弥补回来的顽强生灵,没了苏商,它完全可以换一个,甚至不止一个,本该这样才对。
可巫槐就是不愿意。
邪祟会滋生出感情吗?还是因为吞吃了太多执念深重的鬼魂,被它们所影响而不自觉呢?
巫槐自己也不知道,但它本就随心所欲,既然它想要苏商好好的活下去,尽享她所喜爱的一切,那它可不会去追究原因。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它像是重新出生了一次,笨拙的学习这一切,一直一直在忍耐着。
忍耐的结果并不理想,苏商明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假装不知道,哪怕它已然表露的那么明显。
苏商的性格就是如此,她平日里似乎很大胆,但其实比谁都要谨慎,一旦让她认为现状很不错,她就不会去主动打破。但是,不打破可不行啊,它想要成为苏商的恋人,就必须踏过那条界限。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巫槐有生以来第一次,并非自苏商身上汲取,而是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快乐。
它不再刻意控制形态,除了仍旧占据苏商大半视线的上半身之外,都涌出了容器,不再强行维持人类的姿态。
嬉笑的血色暗影如同凭空滋生的触手,般挤满了房间。红色的脉络如同呼吸一般闪烁着,像是极细的霓虹灯丝,勾勒出一片艳丽诡异的仙境。
巫槐冰冷的指尖划过苏商颤抖的唇,并不应存在的冰冷吐息落在她的耳畔:“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你本就应该享用我的灵与肉,利用我,驱使我,我亲爱的……主人。”
就如同它一直在肆意的享用着她的情绪起伏一样。苏商呼吸一滞。
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失控。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她和巫槐的之间,必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