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姑苏城外,白云观隐于山间,青松翠柏掩映,钟声悠扬,似有几分仙家气象。谢长卿与红拂沿石阶而上,白衫飘然,红衣如焰,二人气质迥异,却步调一致。长卿手持竹杖,目光清澈,观中道人来往,见他风度儒雅,皆投来好奇目光。
长卿微微一笑,温声道:“《道德经》云,‘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表面清净,未必无浊。在下欲以礼入观,探其虚实。若有异动,再相机行事。”
二人步入观门,只见大殿香烟袅袅,一名中年道人迎上前来,身着青袍,头戴道冠,气度沉稳。他稽首道:“贫道玄松,见过二位施主。不知来我白云观,所为何事?”
玄松闻言,目光微闪,笑道:“谢施主客气了。因果之道,玄妙难言,贫道不过略知皮毛。请入殿一叙。”
长卿放下茶盏,淡然道:“在下家族世代短命,近日星象示警,殒地之兆频现。昨夜偶得一碑,上书‘殒地血祭’,似与百年前谢氏血案有关。不知道长可有耳闻?”
长卿目光如水,平静道:“禁忌也好,天机也罢,因果未断,便不可避。在下只求真相,若道长知晓,何不直言?”
长卿听罢,心头微震。他祖父谢玄机寿至五十,已算长寿,若此诅咒属实,自己如今十八,余命不过十二年。他沉声道:“天意无常,人力可争。若谢氏因果未尽,在下愿一力承担。道长可知,此事与妖魂有何关联?”
长卿取出石像碎片,置于案上:“此物出自黑虎帮,妖魂依附其中,与龙潭湖妖魂同源,皆与殒地之秘相连。白云观若清净,为何黑虎帮与之暗通款曲?”
长卿见玄松态度骤变,心中已有计较。他起身,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告辞。只是……”他顿了顿,引用《庄子》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道长若隐瞒天机,恐难逃因果。”
殿外,红拂低声道:“这老道不简单,藏着秘密不说,还对你起了戒心。接下来如何?”
红拂点头:“好主意。不过我瞧这观里阴气不浅,怕是藏着东西。公子可有察觉?”
夜深,白云观灯火渐熄。长卿与红拂潜入后山,避开巡夜道人,来到一处隐秘崖壁。崖下有一石洞,洞口刻有古符,阴气自内涌出。长卿低声道:“此洞似是封印之地,与妖魂气息相近。”
话音未落,洞内传来低吼,一道黑影冲出,形如巨蛇,鳞甲森然,双目赤红,直扑二人。红拂剑光一闪,挡下蛇首,长卿则以“镇魂符”压制,喝道:“妖气深重,非凡物!”
红拂喘息道:“好强的妖物!这白云观到底藏了什么?”
“谢氏之殇……”长卿喃喃自语,心绪翻涌。莫非百年前,谢氏覆灭,不仅是天罚,还与妖魂封镇有关?
长卿不慌不忙,拱手道:“道长何必动怒?此妖若脱困,江南生灵涂炭。在下只为解惑,非有意冒犯。”
红拂冷笑,剑指玄松:“老道,你藏妖害人,还敢大言不惭?信不信我一剑结果了你!”
玄松沉默,目光复杂,半晌才道:“罢了。殒地之秘,非我一人能说。你若执意查,便去城北古庙,那里或有答案。但贫道提醒一句,天机深重,慎之!”
长卿淡笑:“信与不信,皆须一探。《道德经》云,‘反者道之动。’真相往往藏于反常之处。城北古庙,便是下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