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和郭新冲杀在一起,两人都是第二境,已经战过三次,但始终未能分出胜负。
而在两人身侧,定西城中的守军也冲向了突厥军阵。
突厥、回鹘、党项、契丹等各族军阵中,也都有高手杀出,拦住了冲阵的诸将。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在天空下回荡。
一场大战爆发,定西城外流血漂橹,惨不忍睹。
挡在前方的,是乌桓族的骑兵。
那壮汉即便在寒冬之中,依然袒露着胸膛。络腮胡几乎和胸毛连成一片,看起来极为凶蛮。
他纵马冲出,挥舞着大锤砸向李卿。
张甲看着前方军阵,对王冲说道:“乌桓兵少,和党项的军阵相邻。两族互相并不完全信任,我们冲击他们中间的部位,此处的阻挡应该会小一些。”
两人两马冲向前方,刀枪挥舞,如同利剑插入军阵之中。
风声渐息,天色渐明。
但很快,他便听到,在胡族军阵后方,也同样传来喊杀声。
戒刀不许杀生,僧人更不可犯杀戒。但这些僧人一边口诵真经,一边挥舞戒刀,将前方的胡族兵将砍下马来。
士气大涨,众人原本疲累的身躯之中,似乎又涌出了一些气力。
那些人衣色驳杂,有些身穿道衣,有些身着简单的甲胄,有些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就像寻常农夫,还有一些似乎是儒生。
张甲调转方向,向着这些人的方向杀去。
他肌肉虬结,像是一头蛮牛,在胡族军阵中横冲直撞。
而那些身穿杂衣的人中,也有一两位第二境修士,和那禅师一样,在胡族军阵中冲杀。
这些武林中人虽然不少修为不弱,但平日里最多也只有江湖争斗,面对千军万马,即不懂结阵配合,又不会战法计谋,只顾凭一身勇力杀敌。他们杀入军阵之中,不久就被层层叠叠的各族骑兵围拢,陷入了苦战之中。
那为首的僧人被一个鲜卑将领挡住。
“鲜卑慕容巍,前方何人,敢袭我营?”
“贵清山雪谷禅院,贫僧铁牛,特来伏魔。”
伏魔刀法施展出来,和慕容巍大战。
他施展道法,破旧的道衣舞动,竟如精铁一般,和对方的刀枪碰撞,发出金铁交鸣声。
慕容巍和铁牛禅师大战上百招,依然有余力。他征战沙场许多年,早已知道该如何分配内力真气。使出八分真气,必有两分留着以备后用。
铁牛禅师头顶隐隐有白雾蒸腾,他挥舞戒刀,施展最强刀法,刀光闪过,如同雷霆霹雳,让慕容巍避无可避。
他纵身一跃,回到马上。两侧鲜卑骑兵冲出,挡住了铁牛禅师。
片刻之后,铁牛禅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力竭战死。
而另一边,老道人道衣破碎,他虽然一把捏碎了敌将的肩膀,但自身也被好几柄刀枪捅穿。
老道人坐化,他的那些同道来不及替他缅怀。在无尽胡兵包围之中,他们一个个倒下。
郭新几乎已经绝望,诸将中还未有人杀出重围,都陷入了包围之中。
数百骑从远处冲来,各个顶盔掼甲,看起来威风凛凛。朝阳映衬着他们的甲胄,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色。
而为首的将领,手持马槊,带着几员大将冲入突厥骑兵最密集的地方。
那员为首的大将忽然放下马槊,取出一张硬弓,张弓搭箭,箭出如流星,径直飞过百多丈,将突厥大首领伏念的大旗射下。
伏念原本和郭新大战一场,最终依旧难分胜负。但他手下兵多将广,在和郭新大战时心理优势更强,并不急于和郭新决战。此时他手下几员大将挡住郭新,伏念勒马回头,看向远方。
“何方宵小,可有胆一战?”他大喝道。
“突厥,伏念。”伏念大喝,分开军阵,向着唐二凤走去。
两马相交,马槊和伏念的大刀碰撞,发出闷雷般的声音。
两马交错而过,随后调转马头,再次大战在一起。
他纵马冲来,发丝飞扬。真气内力在武道意志的加持之下,让他的发丝都似乎在微微发亮。
“他看起来进入第二境不久,武道意志却如此凝练。”他轻声自语,有些难以置信。
金铁交鸣声响起,刀来槊往,伏念的大刀被对方的马槊击飞出去。
胯下骏马高高扬起上半身,他跨坐在马背上,朝阳映衬着他,如同一只展翅的凤凰。
那面容极为年轻,和自己应该相差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