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过,这槐阴洞深居这大泽山内,在地底深处辟地千里,是何等的广阔,可以称的上一方小世界。
假如不是深入地底,几乎不见天光,但也是一处洞天福地。
而这大大小小的洞穴接连相串,才组成这血魄派的槐阴洞,因勾连地底大河,又因血魄派名声,因此又被称为阴窟血河。
而在东胜洲令众多修道宗派闻之色变的阴窟之内,墨桓望着眼前那茫茫大河,眼中满是惊叹。
这昏暗的洞窟里突兀出现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波浪翻腾,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而在他身旁,陆无言及其好友也是一时神往。
他们一行人准备去那煞元血狱一探,好找寻那玉骨血莲,但这煞元血狱所在洞穴离求道弟子所居之处颇有些距离。
偏生这槐阴洞内,大小洞穴相互接连的道路崎岖难行不说,艰险处甚至离地百丈,立足处堪堪只容一人。
要是按着这路线步行过去,怕是去煞元血狱所花费时间都需要月余才能抵达,不过陆无言早有规划,毕竟地底大河勾连洞穴,正好乘舟而行,节省时间。
只是这煞元血狱几乎不与外界勾通,他们一行人借助大河,只能到了离煞元血狱最近处的洞穴内,就下舟步行前往。
在舟上顺河而下还不觉得如何,但下舟之后立足一处高崖时望见这大河浩浩汤汤,才知道这容纳一条大河的槐阴洞是有多广阔。
墨桓深思,这槐阴洞只是大泽山内,只是占据血魄派三池六洞之一,而血魄派又只是魔宗七派之一,而与之对立的玄门更是压制魔宗万载。
这时他才知晓外界天地有多广阔,自身是如何渺小,哪怕只是这条大河,都让他觉得难以逾越。
这时陆无言出声提醒道:“我等还是早早赶路,免得玉骨血莲被人捷足先登,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出发时,墨桓也不隐瞒,把有人同样觊觎这玉骨血莲一事告诉陆无言,当下就令这中年男子生出浓重的危机感。
不多时,越过一处高突的土丘,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洞窟顶端有云雾缭绕,而从云雾中刺出无数钟乳石,而此之下乃是一茫茫水泽,有白雾升起,所以难以一窥全貌。
这便是煞元血狱了,墨桓等人之所以肯定,是因为水泽云雾缭绕处隐约可见一高高耸立的血色石塔,此塔之高,顶端几乎就要碰到那些钟乳石。
只是这水泽有雾气弥漫,而且水面色泽泛着猩红,让人仿佛置身血海,墨桓几人哪怕是远远望见了,心神都不免为之所夺。
陆无言一时犹疑,道:“这煞元血狱周围怎么被水泽包围,而且看起来如此诡异,只怕有大恐怖。”
他旁边一位好友,名为高余,此人体型健壮,远比常人高大,背负一柄重剑,而他掌指间有厚厚老茧,想来必是武艺高明。
高余捏捏拳指,以此鼓动自身胆气,道:“既然到了此间,便再没回头路可走了,陆兄可不要忘了,取不得那玉骨血莲,以我等资质只不过在这魔门内等死罢了。”
另外一人看起来不是凡俗习武之人,倒像个行走江湖的寻常相士,手上握着罗盘,正在细心观察这地势走向。
这相士只知道姓张,据说有些风水堪舆的本事,才会被陆无言邀请来此一行。
墨桓一言不发,耐心去观察这血色水泽,抢在那张相士出声前说道:
“这水泽中有小道,高出水面,似乎可容我等穿行。”
那张相士诧异的看了墨桓一眼,似乎惊讶于有人比他提前发现这水泽中的小道。
张相士没有不满,毕竟是同行队友,有能耐才是好事。
他看陆无言与那高余仍在疑惑,于是替墨桓补充道:“两位道友且看,那水泽中有一道长长黑线,以我目力去看,正是通往水泽中央的煞元血狱的密道。”
这时陆无言和那高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水面,当真有道细小石径高出水面,弯弯绕绕的深入雾气中,若是猜的不差,必是通往那煞元血狱所在的石塔了。
陆无言顿时吸了口凉气,他本来想着若是侥幸,只在血狱附近或可寻到那玉骨血莲,谁知这岁月悠久,这煞元血狱已被水泽淹没。
毕竟这水泽诡异,他们又没有渡舟,当真不敢下水一试。
而那水面石径倒是可容他们步行,但是通往被雾气笼罩的水泽深处,也是让人不安。
玉骨血莲所生之处,必是大量死人白骨诞生的煞气加上浓郁血气,这不必多说,肯定是邪异莫名的险境。
要是血莲年份越久,这生长之地也必是更加危险。
只不过陆无言眼神重又变得坚定,握拳道:“既然来此,不成功寻到血莲,我真是死也不甘心,还请诸位师兄弟与我一同前去吧。”
墨桓暗中点头,就他们这四人,哪个不是卡在入道这一关隘。
墨桓自身气血亏空,陆无言年纪过大,想来那高余与张相士都有各自难处,偏偏又不肯放弃这修道一途。
要不是那长老点名要那玉骨血莲才能换的血元丹,他们四人也不至于到此地搏命。
这就是洞内底层之人的命运,若不搏命,只能沦为他人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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