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落下细雨,银鳞鱼在雨中化作朵朵白莲。
疫气消散的临江府重现烟雨,慕儿独坐画舫整理药方。忽闻岸边有人吟唱:“......犹记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抬眼望去,戴斗笠的老船夫正擦拭着半块残碑,碑上依稀可见“婉容“二字。
凰音拎着酒壶跃上船头:“那知府残魂逃了,太虚镜照见他往北冥去了。“
林轩在船尾收起钓竿,鱼线末端竟挂着青铜面具碎片。江风拂过碎片上的饕餮纹,隐约拼凑出半张星图。
暮春三月,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荡开雨幕。慕儿三人行至枫桥镇,见码头上泊着艘画舫,船头老翁蓑衣斗笠,正用竹篙拨开浮萍。萍叶下忽现半截红绸,绸上金线绣的并蒂莲竟与苏婉容嫁衣纹样一般无二。
“这绣工是苏绣传针法,“凰音指尖抚过湿漉漉的红绸,“最后一针必藏于莲心,唯有对着烛火才能瞧见。“
林轩的太虚镜映出绸缎深处暗纹——竟是半幅星图,与青铜面具碎片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夜宿画舫时,忽闻岸上唢呐凄厉。慕儿推窗望去,一顶猩红喜轿踏水而行,抬轿者皆着前朝服饰,水面倒影却是森森白骨。轿帘被江风吹起半角,新娘盖头下赫然是张鲛人面!
“是水鬼娶亲。“老船夫往火盆里撒了把纸钱,“每月十五,运河里总要添个新娘子。“
凰音权杖点水,惊见河底沉着九口青铜鼎,鼎中蜷缩的女子尸骸额间皆生黑莲。最深处那具尸骨腕上玉镯,正是桃源村井底见过的式样。
翌日寻访镇上绣坊,七旬老绣娘见到红绸浑身剧震:“这是沈家独有的'血映绣'!“她颤巍巍捧出妆奁,底层压着块褪色绣帕,“三十年前沈家满门暴毙,独女沉塘那晚,身上嫁衣就是这般纹样。“
帕角绣着半阙残诗:“玲珑骰子安红豆“。林轩以镜光照之,诗句竟化作星图脉络,指向镇西沈氏宗祠。祠堂梁柱间缠满红线,线上悬着三百个鎏金铃铛,铃舌皆是人牙所制。
子夜阴风过堂,铃铛齐鸣如泣。慕儿雪尾扫落铜铃,铃中滚出颗鲛珠,珠心封着滴黑血。凰音以涅槃火灼之,血珠中浮现沈小姐投塘场景——她腕上玉镯突然化作利刃,将追来的家丁尽数斩首,血水染红半条运河。
“原来不是殉情,“林轩翻动祠堂族谱,“沈家当年为炼长生丹,逼嫡女与鲛人通婚......“
话音未落,供桌上灵牌突然渗出黑血,沈小姐的牌位裂开,露出半片金鳞。
金鳞入手刹那,运河掀起滔天巨浪。九顶猩红喜轿破水而出,轿中新娘齐掀盖头,竟是沈家历代被献祭的女子。她们脖颈皆缠银鳞鱼,鱼嘴开合间吐出知府嘶吼:“还我长生丹!“
慕儿将金鳞嵌入太虚镜背,镜面阴阳鱼霎时游动如生。镜光照向知府残魂,显出其命门所在——心口处嵌着的鲛人心脏正与金鳞共鸣。凰音权杖引动天雷,惊雷劈落时,三百铜铃齐声碎裂,沈小姐的怨灵在电光中重归轮回。
雨歇云收,慕儿独坐枫桥。老船夫摇橹而过,哼着吴侬小调:“......夜半钟声到客船。“桥洞下忽现星图倒影,与太虚镜上的纹路完美契合。镜中浮现北冥海眼,海眼深处隐约可见青铜巨门,门上饕餮锁正缺了金鳞形状的匙孔。
凰音拾起一片枫叶,叶脉渗出的汁液竟带血腥:“该启程了。“
林轩望着运河尽头的薄雾,雾中似有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更远处,北冥方向的夜空,三颗凶星正缓缓连成一线。
枫桥镇的雨渐渐停了,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慕儿三人沿着运河继续前行,沿途的村落显得格外安静,连平日里热闹的集市也空无一人。
“这里的百姓似乎都躲在家中。”凰音低声说道,手中的凤首权杖泛着幽蓝光芒。
林轩的太虚镜扫过街道,镜面映出一片模糊的黑影:“这里的灵气有些紊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慕儿点头:“我们得尽快查明原因,否则人间的灵气将彻底失衡。”
三人行至一处村落,村口的老槐树下聚集了许多村民,个个面色惶然。一位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哭诉道:“仙长,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昨夜他还在我怀中安睡,今早却不见了踪影!”
慕儿走近妇人,雪尾轻轻摆动,尾尖的赤金龙纹在晨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伸手触碰婴儿的襁褓,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襁褓上有魔渊的气息。”慕儿低声说道。
凰音握紧权杖,目光警惕:“姐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些失踪的孩童。”
林轩点头:“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会与你并肩作战。”
三人沿着村中的小径前行,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古庙前停下。庙宇上空笼罩着浓厚的黑雾,庙内隐约可见幽暗的光芒。
“这里就是黑雾的源头?”凰音低声问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慕儿点头:“这些黑雾与魔渊之力极为相似,恐怕是魔渊的残余力量在作祟。”
林轩握紧太虚镜,镜光扫过庙宇,映出一幅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是狐族特有的封印之术,看来当年狐族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