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整理一番凌乱的鬓发,仰望暗空,弯月映在她的眸底,含笑道:“甚好!”
碎星明亮,流星初现,暗空由明亮的弯月点燃,美不胜收。月影照射池羡那身如皓雪般纯净的白袍,墨发及腰间,剑眉染上些许凉薄,挑眉时带着对此地的新奇。
他用余光环望四周,却不见白鸾曦的身影。可今夜离开暮仙阁前,遇见闻泓和扶逸,他们都说白鸾曦醒后,朝着遥仙缘的方向走去。
池羡捏紧成拳,“啧"了声,倒有几分不满。她醒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来找他,而是独自跑来遥仙缘游玩,看来是伤的不够重,寻到她后得给点惩罚。
他一身白,与在场的众仙派弟子全然不同,大家皆打扮的花枝招展,唯独他,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袍,映入眼帘时,却能够出类拔萃。彩纱拂动,喻茜淡粉色的纱裙在月光下照耀,她抬手撩开彩纱,踏着月光走向池羡。
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视线纷纷落在白袍少年的身上。千百年来从未现世的流星雨,今夜在遥仙缘浮现,映着繁星、月光,带着彩色的流星雨划过暗空,留下五彩斑斓。
仙派弟子们的目光投向暗空,纷纷感慨:“简直风光旖旎!”喻茜眨巴着杏眸,直直地盯着池羡,笑着唤道:“阿羡师兄,可愿与我同赏星?”
喻茜此前特意查询他的身份与姓名,的确如他所说,无名无姓。寒潭派的弟子唯有他与小师妹无名无姓,喻茜便只能如此称呼。池羡仍是环望四周,未曾正眼瞧过她。
半响,端坐在湖亭内的月老走出,手中拿着两根红线,朝着喻茜与池羡走来。
在场的众人似是明白什么,“呼”地一声,众人拍掌起哄。喻茜扯下腰间的凤鸣玉佩,眼底含笑道:“在我们遥仙隐,不论是无意相助或是特意相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日是你救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应该向你道谢。”
坐在高石的纪凌双耳微微摇动,乜眼望去,眼底闪过诧异,轻拍白虞的薄肩,急声道:“阿曦师妹,你快看看,那白袍少年好像是你的大师兄!”白虞遥望着星空出神,收回视线,顺着纪凌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眼底闪过喜悦,那人的确是池羡!
可很快,她眼底的喜悦淡去,池羡身旁的人是……喻茜。他为何会与喻茜仙子相识?
纪凌仔细聆听仙派弟子的声音,半响,笑着总结:“阿曦师妹,你的大师兄那日在第一轮仙阵救下喻茜仙子,今夜喻茜仙子便邀他来此共赏流星。”白虞瞳孔微骤,长睫扑簌抖动。
那日在仙阵,池羡受冥犀眼控制,因此伤害她,转眼又去救喻茜?且今夜喻茜邀他共赏流星,他便迅速来此地赴约?白虞的呼吸逐渐紊乱,藏在袖衫的那只手捏紧成拳。纪凌“嘶”了声,又道:“喻茜仙子是要作甚?道谢也不必将凤鸣玉佩交于对方,莫非她是喜欢……
纪凌见白虞脸色不佳,没敢再继续说。
女子将凤鸣玉佩交于男子,那便是情定终生,喻茜喜欢池羡,那池羡呢,也喜欢她吗?
或许喜欢吧,在仙阵救下她,今夜陪她共赏流星,这些行为都足以证明,他喜欢她。
白虞薄唇轻颤,指节发白,心底仿佛有千万块石子堵塞,道不清、理不明。纪凌怯声问道:“阿曦师妹,可要过去瞧瞧?”白虞藏匿着碎星的明眸瞥了池羡一眼,又折回高石仰望星空,心神不宁道:“不必,就在这仰望星空便好。”
纪凌折回高石,坐在白虞身旁,陪她一起共赏流星。肉眼可见,当下她的眼神明显有过失落,纪凌指节绞紧锦袍,薄唇翕张,却欲言又止。
月光瞬间黯淡,池羡额前的发梢遮住眼底浮动的不耐烦,在众人面前,终是沉声道:“喻茜仙子,我不需要谢礼,我也不喜玉佩,还望仙子见谅,今日我来此,是来寻人,并非观星赏月。”
众人面面相觑,狐疑道:“寻人?”
喻茜收回凤鸣玉佩,粉嫩的脸色明显掠过苍白,咬唇轻问:“是阿曦师妹?”
池羡眉梢微挑,并未作声回答,径直走向月老,将月老拉至湖亭。喻茜眼底闪过惊喜,他要寻的人,并非是他的师妹,而是月老?彩纱晃动,湖亭由彩纱包围,无人知晓池羡与月老在里面谈何话。半响,池羡抬手拨开彩纱,半低头避开彩纱,走出湖亭。第二轮流星闪过天际,划破夜空,明亮的星星跟随流星雨波动。星辰倒映在白虞暗淡无光的黑眸,而身旁纪凌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从鼻尖到薄唇,看得格外入迷。
转眼间,白虞重新拾起一个微笑,她想,有人喜欢池羡是件好事,这样,那个人便可代替她阻止池羡重修魔道。
这该是件天大的好事,距离回到原本的世界更近一步,可是她为何会感到落寞?
弯月与亮星倒映在清澈的湖面,柳叶点滴湖水,泛起涟漪。白虞深吸一口冷气,清新的空气灌入鼻腔,碎星映在她那双明亮的鹿眸,炯炯有神,她轻声道:“纪凌师兄,谢谢你,谢你那日在仙阵救下我,今夜还愿意陪我观星赏月。”
“不必道谢,阿曦师妹,只要你能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纪凌眼底的笑意愈浓,放在石块上的手指慢慢向她贴近。恍惚间,云层遮住弯月,少年眼底浮动着阴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