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便吩咐家下人马上去白云观请道士,模夕因要预备做法事的,先告辞出去了。
叙匀向庾祺打拱,“一向听说先生医术高明,果然迥不犹人,行医治病不单靠施针用药,连这样的法子也用得上。”“治病不过是为救人,能救人什么法不能用?"庾祺摆摆手,“我来可不止是为夫人治病。”
叙匀了然,因说:“我与叙白因公事繁忙,不大管家里的杂物,素日家里的事情都是我母亲主理,二姨娘相助,再就是大奶奶帮着照管一二。”说着,大奶奶缦宝上前来微微福了个身,先时两家相看议亲时庾祺是见过这缦宝的,年纪与叙匀相仿,都是二十五.六岁,夫妻二人膝下有个女儿,现今尚在襁褓之中。
叙匀问缦宝说:“时下外院监管小斯当差值守的人是谁?”“是柴管事。”
缦宝遂命丫头去叫那柴方进来,这柴方四十来岁,因对家里各小厮的情形十分了解,叙匀便派他陪着庾祺往四时轩来。路上这柴方详说起那陈自芳的为人来,倒没什么特别,只是素日有些烂嫖烂赌的陋习。“他一月能赚多少供他吃喝嫖赌?”
柴方睐一眼叙白,当着主子有些不便说。叙白同样睐他一眼,反剪起双手来,“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是两位太太,懒得管你们底下的事。”柴方仍不敢说,只是尴尬发笑。庾祺心下已知一二,因问:“陈自芳是管什么的?”
“他专管府里日用三等杂物的采买,譬如香纸蜡烛皂胰等小物,另则他这人好吃喝,很知道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所以各屋都喜欢托他买这些。”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也不值几个钱,可像齐府这样的人家,虽落魄了,到底人口还有不少,一使用起来却是必不小的开销。张达笑道:“陈自芳采办这些,自然有些油水可捞,怪不得有钱吃喝嫖赌。听说他老婆刘氏也在厨房里管采买?”柴方点点头,叙白这才知他们齐家不仅外头亏了,里子也快被这些蛀虫掏空了,真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再不想法振兴,只怕连这空架子将来也难保。说话间走到近角门的四时轩来,但见一片焦土,地上还剩些没烧尽的梁架,柴方引着三人往后走,指着堆烧得面目难辨的木板道:“早上就是这里发现的尸体。”
庾祺展目四望,却往回走了些距离,指着他三人前面道:“我记得此处摆着架屏风,那尸体是在屏风后面?”
柴方点点头,“先生记得没错,那架围屏也烧毁了,先前是用屏风隔出内外,里头放着些使不上的桌椅立柜。”
庾祺又走回来,蹲在地上查看那堆烧毁的木料,旋即拍着手道:“这像是只圆角立柜,想来尸体早在我昨日进屋前就藏在这立柜里头了。”叙白敛起眉,“那四时轩就是初情现场了?”庾祺起身点点头,“我想凶手不单是想焚尸嫁祸,还想烧毁这作案之地。”偏他昨日坐在这里时满心满脑只想着九鲤的下落,根本没心思留意别的,只是此刻回忆起来,似乎从一片霉味里隐隐嗅到丝血腥,当时却没觉得。他四下里唆一眼,领头往外走,口气夹着点遗憾,“如今再有什么线索也都付之一炬了。”
张达跟在后头哼笑,“可凶手没想到的是,这被人砸死后再焚尸与活活烧死有很明显的不同,本想嫁祸给先生,这下算盘落空了。”那柴方一听,心知庾祺并不是纵火之人,怪不得两位爷对庾祺是这番态度,到底是他们当官的人有见识。
既是有心嫁祸,阖家上下算起来就只思柔的嫌疑最大,自从被庾家拒婚以来,这思柔在家提及庾家就狠得牙痒痒,还曾说过早晚要叫他们庾家吃亏的话。昨日又是她一定要将人请到这四时轩来坐冷板凳,难不成就是她?想是如此想着,可真要将事情扯到到当家太太头上,他自是不敢,因此只埋着头不说话。
倒是叙白亦想到此节,扭头问他:“陈自芳近来可有什么事惹了太太动怒?″
柴方扣眉想了一圈,缓缓摇头,“这倒没有,自从去年起,太太就只管田务上的事和查看开销总账,要交代什么有什么话都是告诉二姨娘,二姨娘再派我们去办,就是去年年关的时候亲派陈自芳买了些东西,之后再没传他进去过,纵然见面,也是在府里偶然碰见。”
“那陈自芳私下贪钱的事太太不知道?”
柴方听见他如此问,只得讪讪一笑,“二爷不管家,哪里知道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这都是常有的事,太太当然是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这就跟德门里当差一样,真要计较起来,这差事就没法干了。”叙白冷笑一声,“你倒很有理。太太会不会因为这事发作,寻陈自芳什么麻烦?″
庾祺不由得睐他一眼,思柔虽不是他的生母,到底是当家太太,按说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这样的事,他不遮掩,反而带头细问,到底是大公无私,还是这嫡母庶子间早有嫌隙?
正暗自思量着,渐见日影西斜,有个丫头寻到这头来道:“二爷,大爷说在里头预备了酒席,请庾先生与张捕头吃过晚饭再回衙不迟。”于是众人又朝中内院逛去。
这里不过半日,连九鲤尚不清楚庾祺到底是个什么情形,竟就有个瞧病的中年男人跑到铺子里来,拐弯抹角向阿祥打探了一堆,问来问去无非是问庾祺杀人放火是否属实。听他语句虽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