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界(十一)(2 / 3)

叛叔父 再枯荣 1960 字 1个月前

端起碗,慢慢道:“那陈自芳的死更与叔父不相干,我看他老婆就有杀他的嫌疑,同在齐家当差,又常年夫妻不和,我听他一位邻居讲他前些时像是发了笔横财,想是没给他老婆,自己赌钱吃酒花销掉了,二人少不得要为此大吵,兴许他老婆怀恨在心,就在齐家下了毒手。”绣芝敛着眉看向杜仲,“上回咱们到齐府去,我好像就见过这陈自芳,听那值房里的几个妇人是这样喊他,没错,就是他!姑娘说得不错,他前些日子是发笔了财。”

九鲤忙问:“你也知道这事?”

“那天老爷命我们去送还齐家的礼,我就在他们家的内值房里等杜仲,看见那陈自芳抱了些酒肉来请值房里几个仆妇吃,听她们的口气,这陈自芳素日并不那么大方,突然请她们大吃大喝,必是发了财。”“他有没有说他那笔财是打何处发的?”

绣芝摇头,“没说,不过我先在衙门后厨当差的时候,常听他们说,杀人无外乎“财仇情"三字,他忽然发了笔财,没几日就死了,说不定两件事就有关系!你们何不去问问他老婆那笔钱是从哪里得来的?”于是九鲤与杜仲商议,明日就去寻他老婆刘氏打听打听那笔钱的来处。当下吃过晚饭,杜仲替庾祺收拾了一床被褥,九鲤替庾祺收拾了两身衣裳,二人一道怀抱着送到衙门来。如今天黑得早了,刚过戌时,天上圆月皎皎如镜,衙门早关了门,却有一班当值的差役在衙内。开门的衙役引着往三院去,九鲤见庾祺睡的是一间小吏们的值房,虽比不上家里,倒比监房强上不知多少,除桌椅书案外,还专门搬了罗汉榻来给他睡,榻上已有褥垫,她忙与杜仲将家里拿来的褥子又铺上去,铺好了坐下来试试,同杜仲你一言我一语,将徐卿如何背地里使坏的事说给庾祺听。一看庾祺已让到左面墙下的书案前翻案上几本旧志典籍,听见未听见的,漫不经心地同他们搭着腔,一面也斜过眼眼来看她,两下目光一碰,屋里的蜡炒都像弹动一下。

九鲤心间一热,斜着眼看向杜仲,他正走去右前那张八仙桌上倒茶吃。庾祺亦把他看了看,想先打发他出去单留下九鲤,却因为心虚,觉得寻什么借口者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1

踟蹰之际,有两个衙役敲门进来,嬉笑着叫了杜仲到门外唧唧哝哝说了几句。一时杜仲进来,嗫喏试探道:“师父,他们叫我吃酒。”庾祺把书闲丢在案上,轻咳一声,“你去吧,你也大了,吃几杯酒也不算什么,只是不要吃醉,一会还要和鱼儿回家去。”杜仲连声笑应着出去了,走得性急,门忘了带上。九鲤坐在铺好的榻上,两手撑在榻沿,斜望着门外,那廊下挂着好几盏灯笼,点点昏黄的光有序地在溶溶月色中摆动,像猫嘴上的须扫过皮肤。

门给庾祺阖上了,他站在门后,像朝她等着。九鲤低下脸偷么一笑,立刻从榻上飞跑过去,一下扑在他怀里,把他的背撞在门上,“砰"地一声。

恰逢廊下有衙役巡查而过,在外问:“庾先生,有没有事?”庾祺向后微撇着脖子道:“没事,跌了件东西。”那衙役便打门前走了,不知是他的脚步声还是他们二人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庾祺一手搂着她,低下脸静静看她一会,一手从她额上向后摸去,“吃了晚饭来的?"九鲤厥着嘴点头,仰着面孔,像在讨吻,他亲了她一下,捏着她的腮笑了,“怎么越大越爱撒娇?"<1

还不是他要买她的账,难道对不相干的人撒娇么?她一脸得意的神气,“谁叫您吃这招呢?″

“倒怪我?”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呼吸一重,低下来衔住她两片嘴唇,是温软的,不知抹了什么,有点甜,他尝到这点甜头,更不由自主地探进她嘴里去。这屋子的窗上糊的是桐油纸,一捅即破,庾祺不敢拉她到屋子中间去,怕被人撞破,他明知他们的关系很危险,但仍然被她引诱着坠入黑暗。她听见唇齿间泄出的她的声音,稚气妩媚,他的手指反贴在她腮畔,轻抚着她柔嫩细腻的皮肤。1

九鲤觉得自己的嘴就是个洞口,本来是岑寂的,他不进来还好,一探进来,带进来一丝风,在洞内回旋,使她感到自己的空,这空渴望着被什么阗满,此刻她只怪他过于顾忌,但嘴上又说不出来,只不满足的猫一样哼着。<1他的脸退开一点,手指仍然反抚在她腮上,笑道:“这种事会上瘾,是不是?才隔一天你就忘了痛。"<1

九鲤认为他在取笑,板下脸瞪着他,眼睛却泅着雾气,在那雾底下闪着一点迷离的光。

她作势要走开,被他一把拽回来,两手勾起她的腿,将她抱到了八仙桌上,顺便把桌上的蜡烛捻灭了。

那头书案上还有一支蜡烛昏瞑地照着,光晕不到这边来,危险小了些。他的呼吸声似乎震动着那蜡烛,火焰总是颤颤巍魏,有种将灭未灭的脆弱。他俯在她身上看她闪动的双眼,觉得像在倚强凌弱,背着一层罪恶感,反而更蹦出许多霆邪恶劣的念头。

未及行动,就听见远远的杜仲说话的声音,他像从那值房里出来了。庾祺忙直起身,将她的衣裳拉好,抱她下来,又点燃桌上的蜡烛。果然一时杜仲走来敲门,九鲤去开,杜仲进来便直望向屋子最里头,九鲤跟着转头一看,庾祺的动作倒快,已在书案那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