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界(十三)(2 / 2)

叛叔父 再枯荣 1695 字 1个月前

耗子都要闹翻天了。”那陈自芳随便摇摇手,“我要夜里才能回去,你自己去配。"扭头仍和那两个小厮吹嘘,“我说了你们不信,那间铺子我都看了,一年不过六十两的租金,等我一盘下来,两边打通,进些酒来,生意保管能做起来!”两个小厮道:“要做生意不难,难的是本钱,六十两租子加上货款,总得要一百两了,你拿得出来?我们晓得哥哥你会赚,可你也比旁人能花些,这一时半会凑得齐这些?”

刘氏不知他又和人瞎说什么,也懒得管,走出门来,却听见他笑道:“百两银子噻,不是难事,明日我就赚来给你们瞧!”里头只当他是吹牛,独刘氏心里纳罕,前些时就见他手里忽然松缓了,一时半会难道哪里又有发财的机遇?

刘氏端了盘点心心放在桌上,对九鲤杜仲道:“不瞒你们说,我们在府里做采买是有些油水,可我们两个都只采办些小项,一日的菜蔬,日用的杂物能怎公也捞不出一百两银子来啊,那都是古董家具什么的大项才有得赚。所以我当时就有些担惊受怕,就怕他是哪里挪了这笔款子,要是让太太知道,还了得!”九鲤听完,随即想到陈自芳多半是死在十二日夜间,因问她:“他为什么说他要夜里才回家?可是在府里还有什么事?”“我也没问他。”

杜仲忙道:“或许同他吃酒的那两个小厮知道些当夜的情形。”二人便问过那两个小厮的名字,从小王巷出来,归到家中吃过午饭,换了身衣裳,又在铺子里取了几丸治内伤吐血的丸药,一径走到齐家。正好庾祺张达也在齐府,来了半日,正在那四时轩的废墟前看热闹。原来今日请了白云观的几个道士来做法事,摆着祭台,金锣钹擦正折腾着,叙白兄弟及缦宝也站在跟前看。

叙白看了一会无趣,眼睛正向前头小径移去,就看见门上小厮引着九鲤杜仲前来,他心中忽一喜,要笑,却想起庾祺就站在旁边,便把他暗窥一眼,却仍是不自觉地老远就对着九鲤微笑起来。

九鲤也在那路上笑了一笑,庾祺一看见,也斜了叙白一眼,朝他二人迎过去,“你们来干什么?”

杜仲喜道:“师父,我们知道陈自芳是什么时候死的了!”庾祺却不意外,唆他二人一眼,“从刘氏口中打听出来的?”九鲤笑嘻嘻点头,“陈自芳一定是死在十二日那天的夜里,据刘氏说,她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是在这府里和两个小厮吃酒,那两个小厮一个叫赵午,一个马进。”

说到此节,叙白与张达也上前来。叙白搭口道:“一会我命人将这两人叫到我书房去问话。"一面说,一面扭头朝祭桌那边看一眼,“这里太吵闹了,先生,咱们还是先到书房去吧。”

不想九鲤看见缦宝也站在那里,因想到她送刘氏的三十两银子,有点疑虑,便说:“我还没看过做法事呢,我去看看。”庾祺只得点头,自错身而去,谁知九鲤听见哗啦啦的声响,扭头一看,才看见他手上戴着镣铐,忙又跑回跟前来,“您怎么戴着这个?!”张达笑说:“彦大人说先生到底有放火的嫌疑,外出走动,得遮遮人的眼,所以叫戴着这个。”

九鲤哪见过庾祺受此委屈,当下垂首望着那锁链就有些鼻酸,当着这些人,又不敢抬头,生怕眼睛里闪着泪花被他们看见。不过庾祺一望着她那乌云叠鬓的脑袋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思,没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是要看做法事?再不去瞧人家都要散场了。”九鲤这才狠眨两下眼点头,朝那头走去。

到跟前先朝叙匀缦宝跟前福身见礼,好在这二人待她还是一样,没因为拒婚之事给她脸色看,尤其是缦宝,还是那样和颜悦色,温柔地朝她点头,只是目中略带着点遗憾。

看得九鲤不好意思,又不知该同她说什么,只得问:“大奶奶,太太好点了没有啊?”

缦宝摇头一叹,“这不是正做法事嗥,但愿这法事真能消灾驱邪。”恰是此刻,那钹擦重响一下,惊得人神魂一抖。法事做完了,一个胖道士领头朝这头走来行礼,九鲤看见缦宝的脸上似乎泄露了两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