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6)

反派根本不懂。盛佩珊对不起很多人,却唯独没有亏欠过盛放,别人说她坏,他就跟人打架,别人说她该死,他就骂回去。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家人和是非,不能混为一谈。

祝晴的脑海里闪过半山别墅壁炉里的那具白骨。她想起何嘉儿的母亲老泪纵横,掩面哽咽着说一一“就当我的女儿几…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做她的战地记者吧。”祝晴不想让放放亲眼体会亲人受审的残酷。但善恶是非,必须让他明白。

盛放静静地听。

他嘴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奶黄包,双手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

浓郁的奶皮沾在他嘴角,祝晴伸手用纸巾轻轻擦掉。“像白胡子老爷爷。"她唇角微扬。

放放立刻纠正:“是白胡子老舅舅啦!”

祝晴成功转移了放放的注意力。

可过了好久,小朋友突然放下杯子。

“不要以为你成功了哦一一”

“什么?”

“我还记得呢。"盛家小少爷眯起眼睛,“只是不去啦。”犯罪就是犯罪,晴仔说,二姐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在她铁锹底下猝然消逝的生命,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偿还的。盛放还小,可他懂得这么多道理。所以祝晴总是平视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和他对话。

晴仔告诉他,每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

放放用力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软乎乎的奶黄包咽下去。他记住了!

清晨,祝晴刚踏进警署大门,就见小孙和曾咏珊急匆匆往外走。荣子美的行踪查到了。

“超市人事档案里没登记她的具体地址,同事都说跟她不熟。”“户籍科的旧地址早就已经过时,荣子美和她母亲搬走很多年了。”“好在有超市店员回忆,荣子美曾经因为母亲住院而请过假,我们这才锁定了医院位置和具体病房。”

祝晴、曾咏珊和小孙赶到医院,穿过住院部,在三楼拐角处找到了三零一病房。

推开病房门,六张病床紧密排列。

这个时间,探病的人还没到,并不算嘈杂。荣子美正坐在床边,给母亲按摩掌心和手臂,动作熟练。见警方亮出证件说明来意,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就在这里谈吧。”“护士马上要来查房,我要在这儿等着。”“你们刚才说,找到小燕的手指头?“荣子美问。“是断趾。”

病床上的荣母中风严重,歪斜的嘴角发出含糊的鸣咽声,攥住女儿衣角。“没事的。“荣子美拍拍母亲的手背安抚道,“是为小燕的事。”调查显示,这对母女与邝小燕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复杂。荣子美和邝小燕的虽是“表姐妹"关系,两家却极其疏远,不过是家族谱系里勉强勾连的一笔,平日里很少往来,后来因为住得近,关系才重新续上。士多老板的证词得到印证,小燕父母确实不务正业,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年幼的邝小燕常常抱着作业本敦到表姐家。

邝小燕写完功课,总是要吃饭的,一开始,荣母看她可怜,会准备她的份。但当年,她们自己母女俩相依为命,同样不宽裕,时间长了,谁都承受不住这份负担。

“我妈找小燕的妈说了…“荣子美回忆着,眼神放空,“她就给了我妈一些钱,不多,够买菜的。”

也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邝小燕和荣子美走得很近。“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在报案时填的表格上,荣子美填过这个信息。此时,她的叙述比报案时要详细许多。

“她那时候已经被服装店炒了,又找不到别的工作。"荣子美说,“在家里被她爸妈嫌弃,待不下去了,就来我家…一直说,沾到好命了,一定会沾到好命的。”

“小燕心高气傲,她不愿意当服务生,说那是伺候人的。”“但是以我们这样的学历,就只能做这样的工作,不然呢?”“我劝她脚踏实地。“她继续道,“小燕不听,最后一次见面,我们吵了一架。她从我家里跑出去,我以为她还会再来,像之前一样。但是没想到,小燕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之后,她们再没有联系。

也就是说,荣子美口中的"失踪三年",时间并不准确,可能存在好几个月的误差。

“我早就说过,林听潮一定有问题。“荣子美说,“你们查到了吧?”但是当警方问及“林听潮″这个人,她却又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学校,不知道做什么工作,我没有见过她。”“一直是小燕回来说的。”

“我告诉她,这个人怪怪的,她不听,一定要接近林听潮。”“小燕觉得,有钱人说一句话,分量比我这个穷酸表姐要重多了。”“邝小燕的父母在哪里?”

荣子美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一个喝死在路边,一个跟人跑了。”就在这时,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查房。

荣子美始终坐在母亲的病床边,细心地帮老人掖好被角。警方临走之前,突然问:“为什么你一报警,断趾就出现了?”“我半年前就报过警。"荣子美说,“长沙湾警署那些人,当我是疯子。”祝晴将名片递给荣子美:“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警方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荣子美将名片对折,塞进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口袋。

护士推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