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静不下心、洗漱的时候静不下心、做的时候静不下…夜色深重之时，他抱着她的力气比平时大了一些，勒得春烟的肩膀有些轻微的疼痛感。

毛茸茸的银色脑袋蹭着她的耳朵，撒娇的意味比平时更浓了一些。“旦那，心情不好吗？”

察觉到他的异样，女人轻轻地拍了拍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没有。“说完，又蹭了两下她的耳朵。

春烟无奈，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一种莫名其妙嘴硬的意味。过了一会儿，五条悟又问她：“春烟的初恋是谁？”“当然是旦那，之前说过好多次了。“毫无破绽的答案，语气里不带一丝犹豫。

“是吗？”

“是呀。”

春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一晚，她被他折腾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所以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准备明天再找他说。但是，当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离开了。从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春烟都联系不上他。伏黑惠告诉他，五条悟去国外出差了，要好些天才能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春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没有提前告诉她出差的事，从那天起，他好像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回到家后，春烟犹豫了一下，然后翻出手机给五条悟发简讯。她发了好多文字，从他出差地的天气预报，到他在高专里看中的学生们，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但让人很意外的是，五条悟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她发出的所有消息都是已读状态，但没有收到五条悟的任何信息。春烟突然有些慌了。

五条悟无论多忙都不会晾着她的信息，现在这样明显出了很大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几声“嘟"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但是手机另一端的男人却不说话。“旦那？"春烟先问他，“你现在方便接电一一”“你的初恋到底是谁。”

春烟的寒暄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语气有些急躁，问出来的问题也很直白。那种陈述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她的答案并不是真的。但春烟觉得，他没有知道真相的条件，不可能有人告诉他，于是继续说：“是旦那。”

“骗子！十年前的你说过，你的初恋根本就不是我。”果然，改变未来携带的副作用又增加了。

春烟瞬间就陷入了沉默。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五条悟解释清楚。十年前的星野春烟，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曾经随口一句话，就给十年后的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坑。

“到底是谁？！”

电话另一端的五条悟追问着。

春烟叹气，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将那些尘封的记忆和盘托出一一“我……记不太清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打碎了主母的水晶杯，所以被罚两天没吃饭，饿得快昏过去了。”

“那天，听说有大人物来源家做客，所以主母把我放出来了，有个陌生的男人给了我一整盒牡丹饼。”

“硬要说的话，那个人就算是′初恋"吧？”五条悟继续问："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样子，"春烟回忆着，继续说，“不过，那个牡丹饼很好吃，而且很漂亮，花蕊上贴了金箔碎，从来没见过哪家和果子店有那种点心。”

听到她的话，轮到电话另一端的五条悟沉默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很多很多年前的回忆中细细地检索着，但是却没有将那份尘封已久的回忆说出来。

自知理亏的春烟，见他不说话，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又问：“你去医院做什么？”“体检，"说完这两个字，春烟马上补充着说了一句，“真的，这次是真的。女人继续说：“这次绝对没有骗你，真的是体检，只不过做的项目比常规体检多了一些，所以回家比较晚。”

“多什么？”

“嗯…，“春烟红着脸颊，慢慢地、小声地说，“是……备孕体检。”“？”

“之前一直怀不上，医生说我以前太瘦了，现在的体重刚刚好，所以…”听到她的话，五条悟沉默了好几秒。

他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那样，急转直下后马上急转直上。头发的命运也从“染成绿的"瞬间变成“不用染了”。他揉了揉自己命途多舛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所以什么？”下一秒，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女人的很轻的笑声，还有她温柔的话语一一“所以，旦那快点回家吧。”

“想给旦那生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