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不就是一只猫吗?先别管它了,你和晓辉抓紧去看看死者。”王猛有些烦躁,毕竟我们已经来到现场一个多小时了,估计外面的人也很着急。
卫生间不算大,浴缸就占去了一小半面积,浴缸里是浅褐色的液体,可以闻到淡淡的草药味。死者的头颈部、双上肢和双脚露在水面外,其余部位浸在水里。
我用手撑开死者眼睑,看到角膜透明、瞳孔散大,说明已经死亡了一段时间。“猛哥,咱俩把尸体从浴缸里抬出来吧。”王猛对着死者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手中的相机放在了洗手盆上。李筝想凑前帮忙,我示意李筝闪开:“死者这么瘦,估计不会太沉。”
王猛跳上了浴缸的台子,双手拽着死者的胳膊,我从另一头紧紧握住死者的脚腕,我俩猛一用力,把死者抬了起来。
这时我却感觉死者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手中明显有些吃力,而此时王猛喊着“快,我的手有些滑!”李筝赶紧伸手托住死者的背部,我们合力把死者轻轻放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王猛咧着嘴:“多亏你啊,不然这死者恐怕要挨一下摔了。”李筝“哼”了一声:“谁让你俩逞能了,多个人不是多一分力量嘛。”
我笑了笑:“这活儿很容易弄脏衣服,俺俩爷们无所谓,你可别湿了身。”刚才的水花溅了我们三人一身,无一幸免。
水花事件只是个小插曲,法医在日常工作中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这次这个死者还比较“新鲜”,而且水质看起来不算很脏,比起当年我和王猛从粪池里捞起的那具尸体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事后王猛一直念叨着他那身刚买的运动服。
我低下头,开始对死者进行尸表检验。死者此刻平躺在地面上,由于尸僵,保持着在浴缸里的姿势。体表没有明显的损伤,尸斑位于背部,指压稍褪色,看来他的确是死在了浴缸里。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液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皮肤呈现暗红色斑痕,就是尸斑。尸斑的形成过程分为坠积期、扩散期和浸润期。在坠积期和扩散期,假如尸体的体位发生变动,可以形成新的尸斑,这是判断有无移尸的重要依据。
李筝皱着眉头问道:“晓辉哥,按理说一氧化碳中毒的死者,体表会有特殊的樱桃红色尸斑,可这名死者的尸斑颜色怎么不典型呀?”
“死因现在还不清楚,就算他是煤气中毒死亡,可煤气的成分很复杂,不一定就是一氧化碳中毒。”老法医和新法医最大的区别就是实践经验是否丰富,我指着那个浴缸说,“死者是在浴缸里死亡的,水中尸体的尸斑或许本身就会不太一样。”
李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发现明显外伤,需要解剖吗?”
“尽量解剖吧,不然咱也不放心,待会儿我和家属谈谈。现在看来最可能就是自杀,但也不排除意外。”
“至于他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本来是一个密闭现场,人员相对单一,所以不算复杂,但现在却不一样了,那个小偷的闯入让整个案子变得复杂起来。毕竟小偷行窃时被发现,恼羞成怒而杀人的例子并不少见。
结束尸表检验,我们按常规提取了检材,然后准备撤离。外面一阵嘈杂,走廊里传来争吵的声音。“我是他哥!”“你现在不能进去!咱技术人员正在勘查现场。”
我们走到客厅,看到门外派出所民警正在拦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面色焦急,见不能进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名男子是死者许风的哥哥许林。我简单介绍了情况,虽然有遗书,但死因还不确定,需要解剖查明死因。没想到许林十分配合,他点着头说:“查吧,阿风不可能自杀,我昨天还见过他。”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女子上了楼,“哥,许风怎么了?”许林瞥了一眼女子,表情有些淡漠,他叹了口气,“人没了,公安局正在调查!”
“都怪我,我昨晚要是在家守着他就好了。”那女子一脸失魂落魄。
女子是许风的妻子魏静怡,她认为许风是因煤气泄漏意外死亡,但不同意解剖尸体。遗书如此确凿,家属却不认为许风是自杀,这情况有些出乎我们意料。
王猛把家中进了小偷的情况一说,许林和魏静怡开始怀疑是小偷故意放开了煤气。然而,一切还是要靠证据说话。“因为涉及盗窃案,不查明死因没法处理后事,你们再商量商量吧。”我平静地说。魏静怡和许林嘀咕了一阵,在《解剖尸体通知书》上签了字。
“你们家那只虎斑也死了。”李筝对魏静怡说道。
“死了就死了吧,权当去陪他了。”魏静怡对那只猫的死表现得很冷漠。
我们把情况向大队长做了汇报,因为死者的手机不见了,我们怀疑是被小偷拿走了,大队长指示我们尽快查明死因,他安排人手抓捕小偷。
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我们赶到了解剖室。李筝转正后我想多锻炼一下她,所以这次解剖由李筝主刀。解剖很顺利,但我们却一无所获。
除了死者双侧腋下有轻微的皮肤挫伤,足底有皮肤擦伤,没有发现其他损伤。死者的多个内脏有轻微出血,倒是有点像窒息的感觉,但是气管和肺里都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