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人赃俱获,路鸣二人却拒不承认犯罪事实。作为字画商人,他俩自然具备杀人夺宝的动机,审讯力度肯定还需要加强。
本案另一个关键人物——隔壁家的保姆赵建玲恰好在这个时候失踪,她的嫌疑也非常大。
刑警队立刻派人前往赵建玲的老家去找人,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带回了赵建玲在家务农的丈夫。
当晚,我在询问室见到了那个红脸庞的农村汉子。以目前的证据看来,他与本案没有直接关联,所以我们用的是询问室而不是讯问室。询问室主要用来询问证人,不能采取强制措施;而讯问室主要用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具有强制性。
他说赵建玲独自一人在城里打工,唯一的好朋友就是隔壁家的保姆。他们有一个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我们决定对他们儿子做DA,然后通过亲子关系进行网上追逃。
与此同时,路鸣供述了那两幅珍品字画的事情。
那天早上,他从朋友那里听说了沈文峰别墅失火的事,不由得担心那两幅画的下落。
他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大概意思是:“如果想要两幅字画,下午两点把10万块钱放到城北十和桥下第二个桥墩旁。机会只有一次,过期不候。”经查证,路鸣手机中的短信已删除。
路鸣知道这肯定是有人趁火打劫,也不知道那人如何知晓自己想要那两幅字画,而且要价实在很低。
他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取了10万块钱准时放到了桥下第二个桥墩处。很
快,一个戴着头盔的人骑着辆无牌摩托车沿着河边小路冲到桥下,拿走了装钱的黑色塑料袋。从身高和体形看,应该是个男的。
很快,路鸣收到了第二条短信,说了一个地点,他马上赶过去,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字画。拿到字画后,路鸣为了避免惹上一身骚,就把短信删除了,并在开始讯问时隐瞒了这个情况。如此说来,很可能还有个男性嫌疑人,把10万块钱拿走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赵建玲和她的同伙。当我把赵建玲儿子的DA结果输入系统时,一下子惊呆了,他和李美华竟存在亲子关系!难道他是李美华的儿子?
我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死者其实不是李美华,而是赵建玲!赵建玲的身份一下子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
侦查人员根据技术手段抓住了那名拿走路鸣10万块钱的人,他叫陈红兵。
我在审讯室见到陈红兵时吃了一惊,他正是案发当天我们在现场见到的那个受伤的保安——李美华的丈夫。我按照常规给陈红兵采血,顺便查看了他右手腕的伤,那很明显是咬伤。
对陈红兵租住的地方进行搜查,发现了一些字画和手表、首饰等物品,还发现了一个中年妇女。见到我们时,那名中年妇女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她正是沈文峰家的保姆李美华。
所有线索与证据汇集起来,整个案子的脉络就清晰了,事情的起因只是个意外,但后来变成了谋杀。
沈文峰患有慢性疾病,长年服用中草药,每次都是保姆李美华煎药喂他喝。沈文峰脾气本来就比较暴躁,再加上喝够了难喝的草药,就开始耍脾气。李美华虽然一直隐忍,但性格刚强的她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她偶尔向丈夫诉苦,但丈夫更看重她这份工作能赚钱。于是她经常和隔壁家保姆赵建玲唠嗑。
事发当天,路鸣二人又来拜访沈文峰,买卖没谈拢,他们留下名片,希望沈文峰回心转意,随时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走后,沈文峰把名片摔到地上,让李美华丢到垃圾筐,嘴里一直嘟囔:“一百万就想买我的珍藏品,简直痴心妄想!”
晚上喂药的时候,沈文峰耍脾气不喝药,甩手打了李美华一记耳光。李美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强行将药给沈文峰灌下。李美华把沈文峰摁在床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胸部,把药灌进他嘴中,大量药液瞬间呛入了气管,沈文峰开始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很快就不动弹了。李美华吓坏了,赶紧去找丈夫商量对策。
脑子活络的俩人很快商量出一套连环“妙计”。陈红兵先去监控室断了电,然后悄悄潜伏进别墅的露台。李美华先把浴缸放满水,然后去隔壁家找到赵建玲,说老头沈文峰在浴室晕倒需要救助,把她诱骗到了浴室。
赵建玲进入二楼浴室没有看到沈文峰老人,她感觉不好想要离开,恰好此时陈红兵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抓住赵建玲的胳膊往浴缸的方向拖,赵建玲情急之下低头咬了陈红兵的右手腕。
陈红兵疼得松开了手,李美华见状用力推了赵建玲一把,把赵建玲推倒在浴缸里,然后用力摁住赵建玲的头将她溺死在浴缸。所以浴缸里检出了她们两人的DA。
夫妻二人把赵建玲的尸体抬到二楼的小卧室,在搜刮了许多值钱物品后,李美华趁着夜色离开,临走时从垃圾筐拣出路鸣的名片交给了丈夫。陈红兵从厨房找来几瓶白酒分别倒在两张床上,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然后把打火机随手一扔。
起火后,陈红兵混入了救火的人群,得知两名死者已经被烧焦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去买了一张不记名电话卡,给名片上的电话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