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人若知道你这些年拿命守边,定不会怪你;周都尉,那些伤兵若知道你后来把自己的俸禄都分了,泉下有知也该瞑目;赵偏将,小柱子若看见你现在带的兵,定要夸你是好将军。"
他转身掀开帐帘,月光正好落在钱千总被拖走的背影上。"去把柳姑娘的信鸽放了。"他对亲卫说,"就说钱千总落网,让她那边加快些。"
此时的柳如烟正猫在半山腰的岩缝里。
她盯着山脚下的山洞,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药味——那是疗伤丹药的香气。
三天前她在军药库发现二十箱"金创丹"被调包成了面粉,顺着药商的货单追到这里,果不其然。
她摸出腰间的柳叶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洞外两个守卫正蹲在火堆旁烤兔子,其中一个打了个哈欠:"那老东西还挺能熬,都审三天了,愣是没松口。"另一个啐了口:"再熬也没用,等林狗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咱们自然能交差。"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顺着藤蔓滑到洞口,刀光闪了两闪,两个守卫便无声倒地。
洞内光线昏暗,她看见十五具被铁链锁在墙上的身影——都是近月来失踪的武林高手,此刻正闭着眼,脸色蜡黄。
"解药。"她揪住一个守卫的衣领,刀尖抵在他喉结上。
守卫浑身发抖,指向洞最深处的石桌:"在...在那个青瓷瓶里。"
柳如烟取了解药,逐一喂给高手们。
当喂到最后一个白须老者时,老者突然抓住她手腕:"姑娘,莫要怪老将军...是敌国拿他孙儿的命要挟,他也是逼不得已。"
"老将军?"柳如烟的手猛地一颤,"可是镇北军的吴老将军?"
老者点头:"正是。
他每月初一都会让人送伤药来,怕我们撑不住...姑娘,他是好人,就是被拿捏住了软肋。"
柳如烟的耳中嗡鸣。
她想起三天前在吴老将军的书房里,看见他孙子的生辰八字压在镇纸下,墨迹还未干透;想起昨日在他的药罐里,发现半片敌国特有的"牵机草"——那是用来控制人质的毒药。
"诸位先调息恢复。"她将解药瓶塞进老者手里,"我得回营找林帅。"
她刚翻出洞口,怀里的信鸽突然振翅。
她解开鸽腿上的纸条,月光下"钱千总落网"五个字刺得她眼睛发酸。
与此同时,苏婉儿正带着三个亲卫策马狂奔。
她的玄色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染血的长剑——方才在防线巡查时,她在西哨发现三个哨兵的喉管被割断,伤口呈十字形,正是敌国"十字刃"的手法。
"林帅,西哨有敌国死士渗透。"她掀帘而入时,发梢还滴着夜露,"末将审了个活口,说敌军先锋营今夜会攻南城门,他们的''战神''会亲自督战。"
林风正在看柳如烟送来的密信,闻言猛地抬头:"吴老将军?"他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他孙儿被敌国扣在幽州?"
"是。"苏婉儿将染血的十字刃拍在案上,"那死士还说,敌国战神此次带了三十车火药,要炸咱们的粮仓。"
林风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
他圈出南城门、粮仓、幽州三个点,又画了条虚线直插敌军后营:"苏姑娘,你带八百玄甲卫,今夜子时潜入敌军后营。
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敌国战神的帅帐。"
"末将明白。"苏婉儿按住剑柄,目光如刀,"若找不到,我便把后营翻个底朝天。"
此时的楚瑶正坐在宫中的牡丹亭里。
她穿着月白锦袍,腕间的翡翠镯子与银壶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下方二十余位贵族夫人围坐,其中定北侯夫人正举着酒杯:"公主这葡萄酒,比去年的更甜。"
"是北境新贡的。"楚瑶浅笑着为她斟酒,"听说定北侯夫人的表兄在幽州做生意?
不知可还顺利?"
定北侯夫人的手顿了顿,酒液溅在锦缎上:"顺...顺利。
他说幽州的胡商最近都在囤粮,说是要打大仗。"
楚瑶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记得三日前收到的军报,幽州的粮价确实涨了三成。"胡商囤粮?"她端起酒杯,"可我听说,敌国的运粮队这月过了三次雁门关。"
定北侯夫人的脸瞬间惨白。
她打翻酒杯,酒液顺着桌沿滴在地上,像一滩凝固的血:"公主说笑了,胡商囤粮...不过是想赚些差价。"
楚瑶放下酒杯,指尖轻叩桌面。
暗处的宫娥立即上前,用银盘托着一卷帛书:"夫人不妨看看这个。"帛书上是定北侯表兄与敌国商人的书信,末尾盖着敌国的虎纹印。
"拿下。"楚瑶的声音依旧温和,"还有,把与这位夫人有过书信往来的,都请去偏殿''喝茶''。"
当林风见到吴老将军时,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将正跪在主帐外。
他的铠甲擦得锃亮,腰间的"镇北"剑垂在地上,剑穗上的红绸褪了色,却依旧整齐。
"末将求见林帅。"他的声音带着老迈的沙哑,"末将有罪,愿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