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理由反驳。
听劝的庄玉兰在那晚幡然醒悟,为了报复一个人而活着不也算是一种为她而活吗?
她才不要为了庄瑜活着。
于是她准备告别过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经过好几天对尹烨泽的“不耻下问”,她修改简历,练习面试技巧,终于在今天通过面试得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
但是她死了。
偏偏是今天。
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之前愚蠢的行为,她在他书桌上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而且为新工作做了充足的准备,规划好去公司的路线,什么时候出发,用什么交通工具,走多久能到公司,公司饭菜怎么样,老板是不是神经病。
好了,这下她彻底不用上班了。
果然爱上班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好。
越想越难过,身体却完全失去知觉,动弹不得,庄玉兰只能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慢上升。
这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但马上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怎么一直在上升,到后来她直接像风筝一样飘起来了。
就这样飘到水面上,她重新回到了岸边。
很诡异的是,明明是从水里出来的,但全身却是干的。
而且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明明穿了一件浅咖色的大衣,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件白色的长裙。
沉默了一会儿,庄玉兰试探性地摸了一下胸口。
卧槽,没有心跳。
不要急,庄玉兰,再试试脉搏。
嗯,没有。
那再探探呼吸。
嗯,还是没有。
于是在这一刻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好像变成鬼了。
今晚发生的事太过离谱,本以为是一场噩梦,庄玉兰使劲掐了一下自己,但就像掐的不是她自己的手一样,毫无痛觉。
她不甘心地尝试了很久,毫无血色手臂被她掐出好几处痕迹,但仍然毫无感觉。
倒霉惯了的庄玉兰自认为接受能力已经算是很强的了,但没想到老天能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虽然一点都不好笑。
命运将她逼到悬崖,无奈之下,她只能发出一声老实人的怒吼:“为啥呀。”
慢慢瘫倒在河边,她听见一阵嘟嘟囔囔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发现是刚才把她推下水的女人。
她还站在河边,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看起来对自己刚才的杀人行为毫不在意。
庄玉兰一时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个罪魁祸首面前:“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好心来劝你你为什么把我推下水!”
那个人充耳不闻,眼神呆滞地看着河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人偶。
庄玉兰按住她的肩膀,加大音量:“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推我下水!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吗?!”
那人这才像是看见她了,捂着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尖叫,嘴里胡乱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这下庄玉兰是彻底清楚了,这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
看见那个人跑着离开,她不甘心地追上去。
这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放心把她放出来。她跑到车流量较大的路段时好几次差点被撞到,庄玉兰把她扯回来好几次,差点又死一遍。
一路跟着她,庄玉兰看着她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
周围是老旧的居民区,墙面斑驳,青苔悄无声息地爬上窗台。
白天这片区域很热闹,到了夜晚就很僻静,面前的老式小区只有几扇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
这个女人在第二个楼梯口的时候停下,望着幽深的楼道发呆。
庄玉兰有些无奈地问她:“你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吗?”
女人畏畏缩缩地看了她一眼,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像个犯错的孩子。
也许是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楼道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她腿脚不便,走来的时候步履蹒跚,嘴里念着:“哎哟,你总算回来了,跑哪里去了?下午你家圆圆找了你半天。”
庄玉兰以为这就是她的家人,上前控诉道:“我说你们家人能不能管好她,这种情况怎么还敢让她出门,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害死我!”
老太太明显以为她说的害死是语气词,没在意,只是解释道:“我不是她家人,是住她家隔壁的邻居。”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女人,老太太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她家里人都不管的。我们这些做邻居的在的时候能把她看着,但谁也不是个闲人,总有不在的时候吧。这不,今天一没看住,她就跑出去了。”
突然,楼道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站到那个女人旁边,怯生生地看着庄玉兰。
那个女人在看见小女孩的时候开心了一些,傻傻地笑了起来。
看庄玉兰没动作,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姑娘,我看你身上没什么伤,她应该没伤着你吧。”
庄玉兰心如死灰地想着:是啊,没受什么伤,只是死了而已。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她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