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餐(4 / 4)

钧怀里倒去,“好个负心汉!奴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滚远点!"程书钧死命推开了。

孟博远哈哈大笑。

三人笑闹着追追打打,熟门熟路地溜到国子监后门附近一间茅厕后头,捏着鼻子踩着个倒扣的破粪桶,三人娴熟地爬上了墙又接连轻巧地跳了下去。跳下来后,正好便是刘家书舍的后宅围墙。刘家与国子监围墙中间夹着一道水渠,三人鬼鬼祟祟地藏在干涸高深的渠沟里,弯着腰,准备悄无声息地绕回夹巷去,却忽而听刘家墙后紧闭的窗扇里,隐约传来刘主簿的声音:

“大人,您说那位究竞是不是奉旨回京?这冬至已过,下官见他不曾见什么客,昨夜还替姚博士的孙女儿操持起那杂货铺子了,若真是已被官家委以重任,怎会如此自甘堕落?您说他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是不是虚张声势,又如何?”

“他若是虚张声势,下官与大人何必低声下气与他交好,大人的侄儿也不必在户部苦等选官……先前下官都已打点妥当,只等那只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百日期满便夺职去官,谁知…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好事。”“莫急,修济,你就是太沉不住气。本官教过你多少回了?究竞这人是因何回京、官家可又打算用他,或这只是为保姚启钊官身的一计,对我们而言,者都不必急,事缓则圆,等一等又何妨?即便姚启钊官身被保下,也还有其他人选,姚启钊拔不动了,便换其他的萝卜,不必一棵树上吊死。”静默了半响,又听里头的声音道:“莫说本官不提点你。修济,你可曾想过当年姚启钊为何会被贬?真是因邓家事么?以本官所见,不尽然也。姚启钊他为祭酒那几年,国子监里但凡有些乌糟事儿都被他捅了个遍,换下去多少官吏?这些官吏背后难道没有门路没有大树?他得罪了多少人!即便没有邓家,也会被人寻个由头推倒。

何况……官家是圣明务实之人,何为务实?何为圣明?便是这朝堂上,不能仅有一种声音,也不能仅有一派人马。官家寒门要用、听话的世家要用;更别论清官要用、贪官要用、君子要用、小人也要用。姚启钊被贬,是他不会做官,不是来了个靠山便能起复的,你明白了吗?所以,万事不必急,局势不明前不可随意出招,锋藏于内,静候佳音。”

“这……多谢大人教诲,还是大人有见地,下官真是茅塞顿开,如闻仙乐耳目明!”

“不必溜须拍马,你可真的听懂了?”

“呃……略懂,略懂了。”

“真不知当初本官是哪根筋搭错了才选你当门生…”一阵微不可闻地长叹后,那人又道,“……罢了,不过你还是照样盯着那姓林的,有什么动向,及时来商议。”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三人听得脸煞白,蹲在雨渠里腿都软了,但又莫名涌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感。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坚定了起来,只觉着自己已然成了那话本子里背负巨大秘密、英勇无畏的义士。

孟博远微微向前点了点下巴,林维明与程书钧也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们便屏住呼吸,匍匐在雨渠里往外爬。

幸好三人逃学经验极其丰富熟练,一路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一路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被发现,终于手脚并用从刘家的雨渠里爬了出来,赶忙溜到对面的姚家杂货铺。

孟博远不忘姚如意曾对他有一饼之恩,尤其他还当过姚家的伙计,如今得知了这样的内幕与那些贪官污吏的阴谋诡计,便一心想给姚如意报信,他铆足了劲,闷头闷脑往前冲,看也没看,掀开厚厚的门帘刚进去便嚷嚷开了。“姚小娘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话音未落,他便猛然僵在原地。

而后跟上的程书钧和林维明也跑得飞快,一时没刹住脚,一个接一个重重地撞在了孟博远的后背上。

林维明撞得鼻子疼,刚要骂孟博远好端端停在这儿做什么,一抬头,冷汗都出来了。

两把未出鞘的长刀交叉横在了孟博远胸前,把他牢牢格挡在门边,不许他再近一步。

两名身强体壮、头戴万字头巾,身穿红锦夹袄皂纱精子的捕快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三人。

“大胆!府尹大人在此,尔等休得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