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如意赶过去一问,这才知晓,俞婶子嫁到洛阳的女儿来了信,信里字字滴血地求爹娘来接她回家:“婆母苛责,夫婿薄情,他乡风物,终非故园,求爹娘垂怜,救女儿于水”
俞婶子接信后只看一遍,便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便叫俞守正把在大理寺当差的小儿子俞二郎叫回来,又马不停蹄赶回娘家邀了叔伯舅父们,有马牵马,有人带人,个个抄起家伙,就要往洛阳抢女儿回来。此时姚如意方注意到人群里有两个高挑青年,一个头戴幞头,身着方心曲领的青色袍衫,腰间佩刀,脚蹬乌皮靴。生得与俞婶子有几分相似,圆脸魁梧,满面怒容;另一个更年轻些,目若朗星,容貌端正,戴文士巾,着月白的宽袖长衫,是此时讼师的惯常打扮。
俞婶子好周全,不仅叫上长辈亲朋,带上有官身的儿子压阵,还请了讼师来!
这是不管走法理、人情、权势还是拳脚的路子,她都要把女儿从夫家带回来的决心。
因俞二郎穿着官服,两人又站得极近,她便多瞧了那两人一眼。此时,俞婶子已将菜刀往腰里一别,拽过如意的手,沉声道:“如意,我与你俞叔此番去,来来回回,起码也得十天半月。家里的鸟儿花草,便劳你照看些日子。这是家里钥匙,待我接了九畹回来,定当重谢!”连平素里视鸟如命的俞守正也没半分犹豫,沉着脸将肩头的小鹦鹉握在手里,转而放在姚如意的掌心:“它最亲人,不愿住笼子,这便托给你了。”姚如意手忙脚乱地捧住那彩毛小鸟儿。
俞二郎似乎和俞婶子是一样的脾气,正在旁咬牙地骂道:“那杀千刀没卵子的男人,胆敢欺辱我妹妹,老子非剁了他三条腿喂狗不可!"他狠狠骂了一阵,又恢复了些许理智,侧头对身旁的挺拔青年耳语道,“陈训,你最是熟知律法又能言善辩,到时拉着我点儿,最好估摸着我能打得他半死,又不会落得把杭叫他家状告我家的分…”
姚如意耳尖一动,有些错愕地扭头看向那人。陈汕。
她竟见到了书中女主沈娘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