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所图也是真的,心思敏锐如荆肖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事已至此,她若是继续装傻充楞,未免显得太过刻意。短短几个呼吸间,裴安夏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又一一被她否决掉。荆肖嘉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张口解释一个字,不由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如她所愿,松开对她的钳制,只是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你若是盘算着把我当成垫脚石,好爬上皇帝的龙床,那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裴安夏闻言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荆肖嘉竞会误以为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接近皇帝。
她摇摇头,刚想辩驳几句,荆肖嘉却已经没了耐性,“行了,你走吧。”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上一世,他亲手捧着裴安夏登上贵妃宝座,到头来她却将他的一颗真心踩碎,扔进泥潭里反覆践踏,仿佛那些他所珍视的感情,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荆肖嘉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裴安夏是如何哭着央求他,求他将她举荐到皇帝面前,而他又是怎么强忍着悲痛,将自己心爱的女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从心底蔓延上来,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系统刺耳的警报音在裴安夏脑袋里拉响:【检测到目标对象黑化值正在上升,57、58、59、60.……请宿主尽快做出反应!)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裴安夏有些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可以思考,她便从背后抱住了荆肖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利用你,更没有想过要通过你接近皇上,我一一”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裴安夏索性豁出去了,“妾身仰慕督主风姿已久,恳请督主怜惜妾身。”
裴安夏说完,便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小脸紧贴着荆肖嘉宽阔的后背,只露出头顶的发旋,和一对红得滴血的耳尖,静静等候来自于他的审判。
仰慕他已久?
想要他的怜惜?
荆肖嘉轻轻一哂,面上神情极为讥讽。
这种话,也亏得是她才能说得出口。
虚情假意、不知廉耻。
荆肖嘉十分了解裴安夏,她这个人惯会审时度势,知道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不能招惹。
如今之所以委曲求全地讨好着他,只不过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因为他身上有她所渴望的东西,金钱、权势、地位。唯独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越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荆肖嘉心里的那团火烧得就越旺。怒火攀升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似笑非笑地拿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道:“小主今日这番话,我就当从来没有听到过,还望小主能够自重,这样的话往后万万不要再说。”
裴安夏从他手臂绷紧的肌肉,和略显紊乱的呼吸,便能够看出他已是濒临暴怒的边缘。
然而,或许是前几次的相处,让裴安夏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荆肖嘉对她尚且存有旧情,并不会真的伤害她。
因此她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大着胆子,向前凑近几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督主,妾身说的可都是真话呐。”
“真话?你以为我会相信?"荆肖嘉语调森寒,望向裴安夏的眸光,是不加掩饰的嫌恶。“像你这样虚伪至极的人,嘴里根本吐不出真话!”她裴安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偏偏谎言还拙劣得很,除了前世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自己,她还能欺骗得了谁!?
裴安夏心知,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她眼一闭,干脆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唇齿碰撞的瞬间,荆肖嘉愣怔了一下,借着这个空档,裴安夏探出舌尖,灵巧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察觉到她有侵略的意图,荆肖嘉不甘示弱地反击。他奋力咬住她香软的舌,动作堪称凶狠。这一口下去,裴安夏顿时吃痛地后退,口腔里更是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荆肖嘉实在太恨她了。
恨她玩弄他的感情,践踏他的自尊,明明背叛了他还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轻而易举被她挑动情绪。
想到这里,荆肖嘉压抑住剧烈起伏的胸腔,深吸一口气,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谁知那日,裴安夏匆忙间忘了搁盐,荆肖嘉也一个字都没说,就那样安静地把一碗索然无味的清汤面吃完,连口汤汁都没剩,仿佛她随手煮的面条是什么珍馐美馔。
迟迟等不到下文,系统不由追问:【以前怎样?】裴安夏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裴安夏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然而无论她怎么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荆肖嘉本就是十分敏感多疑的性子,更何况她还对他做过那样的事情,他不信任她也是应该的。
正因如此,她才要想办法获取他的信任,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临时起意,做做样子而已。
于是隔日早上,裴安夏又一股脑地钻进了厨房研究吃食。今儿她打算换换口味,不做甜食,改做咸酥饼。烤过的酥饼表皮金黄酥脆,袭香在旁边看得有些嘴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