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脸出现在树底下。旁边是蒋霖,他单手抱着闹着要爬树的沈曦如。沈穆宁慌张地指着池绿:“是姐姐骗我上来的,她说上面有鸟窝。”池绿:“?”
沈序秋面无表情:“我看上去很像傻子?”沈穆宁知道硬的不行,便张开双臂示弱:“我害怕,四叔你抱我下……”沈序秋伸手接住他后,顺手在他屁股打了两下:“下次再爬树,就把弹弓没收。”
沈穆宁瘪嘴委屈地站一旁,小眼睛骨碌转,看见树上的池绿畏手畏脚背对她们,伸下一只脚踩住树根。
脚板没踩稳,眼看着就要往下摔。
沈序秋手疾眼快从下面托住她,她顺势紧张兮兮地抱着他的脖颈,公主抱的姿势在他怀里。
“让你爬树你就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阳光穿过黄绿相间的树叶,清澈的蓝天点缀在树冠脉络,池绿有些头晕目眩,身体轻飘飘的:“45公斤。”
沈序秋瞥她被吓得苍白的脸,45公斤,还不如他的卧推重。他掂了掂,怀里的女孩估计以为要把她扔下,又抱紧了他,呼吸在他颈侧,像羽毛挠他皮脱“想勒死我啊?”
“对不起。”嘴上说对不起,手上的力度依旧没松。沈序秋将她放下:“站稳。”
“那为什么不打姐姐的屁屁?“沈穆宁摸着挨打的屁屁,觉得不公平:“四叔你偏心!都一样爬树了,你没打姐姐的屁屁!”沈序秋脸色有些难看。在小孩子眼里确实有失偏颇。池绿则尴尬到想遁地。
小孩不罢休:“四叔,你欺负小朋友!”
“姐姐是女生,四叔不打女生。“沈序秋冷血无情又一本正经地说:“要怪就怪你是男孩。”
沈穆宁委屈了。
更委屈的是,沈序秋直接把他拎回酒店严加看管,夺了他的外出游玩权,他只能在趴在落地窗往下看,池绿和妹妹在小牧场喂梅花鹿和小羊仔。直到吃午餐池绿才牵着沈曦如回来。
俩人身上脏兮兮,直接被领回房间洗澡。
私人山庄的酒店占地几万平米却只有66间客房,物以稀为贵,今晚又是跨年夜,酒店房间早在一个月前就全部订出去了。从欧式城堡长廊过去是拱形的玻璃天棚,接着往前是一间单独的小型南美城堡,巨大高耸的玻璃幕墙从外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将山麓翠绿山脉和波光舞粼《湖面一览无余。
这是沈序秋自己住的,从未有女人踏足过。如今这里却有两个小朋友和一个小姑娘。
中的在沙发用平板玩游戏。
小的和大的吵闹声从浴室传来。
坐在窗边办公的沈序秋揉了揉眉心,玻璃窗外绿意盎然的龟背叶,滴水观音茂盛生长。
他拿起手机,找到沈亦琛的微信。
Y:【今晚9点之前把他们接走。】
沈亦琛:(让他们在那里睡一晚。】
Y:【酒店没房。】
沈亦琛:【你房间不是挺大的,给他们打地铺就行了。)Y:【?】
要不是北面那块地皮一直批不下来,真不想伺候这哥。沈曦如洗好澡换了干净可爱的衣服,从浴室出来粘着在沙发玩游戏的哥哥。池绿在浴室整理仪容仪表,打了个喷嚏。冲锋衣虽然防水,但在牧场玩蹭得很脏,小朋友洗澡时老是不安分往她身上浇水,她头发和裤子都湿了,穿在身上实在难受。
走出浴室,一眼看见在角落办公的沈序秋,紧蹙的眉宇似乎心情不佳。她狼狈地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问:“小叔,我能不能也洗个澡?”沈序秋抬头,没什么情绪地扫她,她身上沾了牧场的泥土,脏兮兮又湿漉漉,像浸了水的布偶。
打量的眼神里写满嫌弃。
池绿蜷了蜷手指,神经莫名紧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说不洗了,听见他嗤了声。
“怎么?要我给你调水温,放水?”
“不是不是。”
池绿红着脸否认,顿了顿,欲言又止的,在沈序秋耐心告罄之前,忐忑地说:“但是我没有衣服。”
多大点事,扭扭捏捏。
沈序秋看着她涨红的脸又起了逗弄之意,悠闲地靠着椅背:“哦,你是想穿我的衣服?比如衬衫?”
她果然惊悚瞪圆眼睛:“我不是这么大逆不道不识好歹的人。”大逆不道不识好歹都出来了,沈序秋轻哂,再逗下去,她估计说得更离谱。“先穿浴袍,我让人送来。”
“好。“池绿松了口气,转身回浴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未开封的浴袍。酒店的主管接到电话后立马送了套衣服过来,顺便接小朋友去餐厅吃午餐。原本叽叽喳喳的房间瞬间安静,沈序秋头痛毛病得以缓解,电脑那边的邱岸风在汇报雾溪温泉收购案的跟进情况,看了眼腕表,发现浴室里那位已经在里面待了30分钟。
给猪洗澡都洗好了吧?
女孩子就是麻烦。
浴室恰好此时发出动静,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及膝盖白色浴袍的池绿踩着一次性拖鞋出来,露出的小腿纤细有力量感,披在胸前的黑长直衬得白皙脸蛋粉扑扑。
像一朵等待绽放的纯白茉莉花苞,空气中裹挟着似有似无的苦艾香。是他特意定制的沐浴露的味道。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苦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