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娅摘下手套叹气：“竞然是橙色啊！我还以为会是红色。但至少不是灰，也不是黑。”

“得益于你的血脉之力作弊器，越级操控复合元素……这批低阶药剂才算制作成功。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苔茵稍露满意之色，脱口而出的却是敲打，“还行，第一次炼药没被炸死，证明你还有点天赋。”加茜娅立刻俯身行礼：“多亏老师教导！您的意思是，我只需要提高元素亲和力吗？”

“对！你的公式运用和其他步骤操作，都没有任何差错。作为新手，勉强合格。"苔茵说着，又瞥向她，“别转眼珠子了！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问我要一部分夜兽人尾巴，拿去炼元素亲和力提升剂，对吗？”“那是魔药公会定义的′禁药'，违反魔法伦理学的。“加茜娅小心试探。“你知道为什么那帮老学究不让炼吗？"苔茵打了个哈欠，仿若无聊，“这药没有别的副作用，唯一的注意事项，就是漫长繁琐的服用周期，和这期间需要大量消耗的药材。一旦因为尾巴数量不够而中途停下，可能会直接退回学徒水平起点。”

她接着又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头发：“但我不属于任何公会，我做事的规矩就是我定，他们见了我还得行礼喊一声大师呢。所以一一我允许你用，我也希望你快点进步！之前的三条尾巴，我已经在进行提纯了，它们现在位于避光管道里，还需要十天时间才能进入下个环节。如果能制作出两个完整周期的药，你就可以分去一半，作为辛苦采药的报酬。”

“老师……谢谢您。“加茜娅直起身，低头看着这名矮小的金发女孩，内心涌动起温热的潮流。自头一回习得魔法后，这种激动的感觉便不曾有过。“别谢我，我还指望你去帮我交涉，拿到更多尾巴呢！"苔茵仰起头微笑，羊角帽檐下露出幽深的绿眼睛，“没有人不想变得更强，即便是最伟大的魔药师。况且，现在他们有求于我们，正是最好的采药时机，不是吗？”“但是，他们上一场打赢了，接下来会继续上门求药吗？”“据我所知，他们还没有完全夺回祖先领地；即便夺回了，也很难舍弃走捷径侵略资源的快.感。再说……加茜娅，你没有那么笨吧？你可以每次都留一手，不要一次性帮他们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是的……老师。我想，他们还会上门的。作为曾经蒙受屈辱的族裔，一旦逆风反转，必不会就此罢休。”

“我赞成。"苔茵说着，忽然停下伸懒腰的动作，灵敏地转过头，看向加茜娅房间的方位，“我感应到了魔纹的波动！加茜娅，去看看吧。那群夜兽人或许又来送信了。”

加茜娅下楼回到自己房间，果然看到窗户开着，窗台薄薄积雪上，用石块压着一张熟悉的树皮纸。

她取下信件时，无意间看到，窗边的枯树枝摇了一摇，薄雪簌簌抖落；在所剩无几的残雪中，留下半枚隐蔽小巧的三叉足印。加茜娅很快收起心心绪，转过身来，当着苔茵的面读信：“致伟大的魔药师阁下，

您好。

这封信依旧由我代笔，夜族中识字者寥寥，请恕我们的文字不够优雅。我是黑山林的夜之赞美者，迦里特。上次您赠予的药剂已顺利使用，其效奇佳，族中伤者加速康复，前线亦取得几场小胜。族人纷纷传颂′加茜娅'与′苔茵的名字，说两位阁下是'黑暗神的恩赐。

这次叨扰，是因为新战线局势紧急，我们想再次请求您的帮助。如果您仍愿为我们提供魔药一-尤其是用于掩护、爆发与恢复的类型，那将是黑林的福泽。但如果能得您亲临黑山林一探战线、定制方案，那对我们而言无异于神助。我们愿将最上乘的尾巴择出，挑纹路最美、骨节最圆、完好无腐者，供阁下选取。数量也可再议，绝无吝惜。若您有意，我们将在老地方布好结界迎候，连同感恩祭礼一并备下。愿夜色与沉默守护阁下的意志。

迦里特，夜之赞美者

写于黑山林的旧哨塔下

中雪之夜，红蝠临枝，风向月沉之地偏移三叶”加茜娅念完，沉默片刻，心中浅浅地浮现出阿塔妮斯和她的孩子们的身影，竞很有些不是滋味。

苔茵却十分高兴：“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再来！这次交涉可得注意了，既要多讨些尾巴，又不能一次结束交易…”“老师，完整的药量一共需要多少条尾巴？这件事典籍里都没有记载。“加西娅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就是说，越多越好！"苔茵想也不想地回复。“如果算上损耗……毕竞我们没有完整剂量配方，那的确是越多越好。“加茜娅思索道。

“太好了！加茜娅，不要让战争停下！”

苔茵跑到屋子中央，兴高采烈地转了个圈，差点把羊角帽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