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哄哄她的美人夫君
医馆。
谢昭明抱着手臂看魏初兰给张珉处理手臂上泛白的伤口,冷笑一声:“娘子,对这种皮糙肉厚不懂珍重自身的人,不需要那么小心,直接给他一刀把肉割下来,一了百了。”
张珉无言抬眸,嘴角动了动:“你又发什么疯?”他这回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大清早过来,总不至于又打断他们好事罢。“是你又发什么疯。"谢昭明盯着他双眸,眼底藏有几丝愠怒,“肚子上被捅的那刀还不够你做戏,非要再挨一刀?你以为自己是铁做的还是金做的!”叶瑾钿还在外间候着,四面也不清楚有没有石家军的耳目,谢昭明发怒还压低嗓音,端起一张无可挑剔的温和笑脸,只有眼眸的怒气压抑不住急促跳跃。张珉眼白一翻,毫不客气道:“谢狐狸,那伤都过多久了,他们光看我从腰上挤出一包血,能轻易相信吗?”
他们是夜郎自大,又不是没脑子的蠢材。
谢昭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郁郁气结。石家军是大衍境内仅存的流军、反军,张珉肩负此事,到最后关头,肯定不拘束区区自伤的手段。
可他也不想当真跟谢昭明闹不快,便岔开话头:“寻人打铁的事情如何了?”“不如何。“谢昭明心烦,不想看见他那张气人的脸,干脆跑到窗台点香,“那位曾经给北宛锻造武器的大师,死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说自己不会打武器,只会打农具。当下,只知道弟妹有可能把零件打造出来,京城其他铁匠都稍有逊色。”
张珉皱眉:“你知道了甜甜的身份?”
“呵。“说起这件事情,谢昭明又来气了,点燃合香后,用力吹熄明火,“我说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只是栽在同一个人身上。”当今陛下当年的封地在秦,与外族伐交频频,他们这群人刚开始自然也是在秦地相汇,建功立业。
昔年两人在沙丘相会,他们也曾偷摸躲在背后,遥遥看过一眼;有关叶瑾钿的事情,亦听张珉营帐的人说过几段。
只是张珉那时嘴硬,死活不承认喜欢人家,只说感激对方开导云云,又加上叶瑾钿当年的确还小,不适合提成亲的事情,大家也就默契不去叨扰小娘子。张珉…”
怎么兜兜转转,还是让他把气泄他身上了。他捏捏额角,把正题掰回来:“锻造的事情,你问过甜甜了?”谢昭明拨弄香著,提起瑞兽脑袋盖上。
袅袅薄雾,自消金兽嘴里吞吐,很快便在熹微斜照的暖金色晨光中,散开一股淡淡的荔枝合香,沁人心脾。
“不敢轻易牵扯弟妹入内。"他拨水净手,姿态清雅,慢条斯理扯来布巾擦手,“此事,你怎么想?”
药粉沁入伤口,有些刺疼,张珉等那股痛漫过,才开口道:“她愿意去,那便去;她若不愿,便…”
谢昭明:“…不勉强?”
“试试让'右相'上门求她。”
兹事体大,张珉自然是希望能得娘子襄助。谢昭明”
那他可真是有出息,身为夫君不敢求,还要"右相"去求。一时没忍住,他又忍不住嘲两句,张珉也不相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如村头玩泥巴的稚童一样拌嘴。魏初兰这么些年,也听惯了他们这种嘴硬心软的争吵,并不介入。她只将伤口包扎好,把伤药塞给张珉:“我会跟叶小娘子说,你在水下不小心把手臂扯伤了,近日不必逞强遮掩,等伤口愈合再说。”“多谢。“张珉把伤药囫囵塞进荷包,挂在腰上,“我先出去看看我娘子。”她肯定吓坏了。
叶瑾钿的确饱受惊吓,但事情过去后,倒也没多害怕。她如今更担心落水的张珉。
美人夫君身体本就虚弱,也不清楚会不会受寒;听说他落水还受了些隐伤,须得入内按骨清查,也不知有没有大碍。见张珉从内室匆匆出来,她赶紧放下药童给她倒的安神汤,起身接他。“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问对方。
“我没事,你没事吧?”
两人又同时回答再发问。
一旁的药童……”
不知为何,突然嘴里发酸,肚子发胀。
紧跟着走出来的魏初兰都禁不住笑出声:“张郎君没什么大碍,就是扑进水里太突然,被水柱撞伤左手手臂,近来最好不要用力。”“水柱撞伤手臂?”
叶瑾钿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伸手想要摸摸他的伤,被魏初兰眼疾手快拦住。
“莫要触碰伤口。"魏初兰拉开她的手后,也松开手,“此伤伤的是筋骨,虽不见血,却比见血还要严重一些。”
她与谢昭明夫妻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谎言也编得一套一套的,听得张珉心里没底,惴惴不安。
不知等娘子记忆恢复,他脱光去负荆请罪够不够让她消气。1叶瑾钿听得认真,回头一看张珉额角全是冷汗,赶紧掏出手帕,问他:″手臂很疼吗?”
魏初兰”
刚才她捏住伤口挤压淤血,也不见他流汗至此。她只能说:“大概是受了些惊吓,盗汗。”叶瑾钿了然点点头,请她开些滋补和镇静安神的药。美人夫君不仅身体虚弱,还格外容易受惊,这事儿她心里也清楚。魏初兰冲她一颔首,便去写方子,让药童抓药。叶瑾钿拉着张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