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大胆了(2 / 2)

角摘菜。

“夫君近来,怎么对庖厨的事情那么着紧?"叶瑾钿去拿木盆,舀上水。她用禅膊缚好袖子,跟他一起蹲在水缸旁择菜洗菜。张珉将洗干净的菜放入冲洗过的篮子里:“人生暮暮朝朝,我就想和娘子一起做所有事情,不可吗?”

他就是觉得,人生琐碎无常,别离远比重逢更多。公务本占人生大半,可剩下小半,不仅要分给吃喝拉撒睡,还要分给骤然而降的别离意外。实际上能和心上人呆在一起的时光,实在很少很少。可若是他会烧火做饭,择菜缝衣,所有的事情都和她一起做,便能多得几寸光阴与她同。

他抬眼瞟她。

庭院杏果打眼,桃果冒青,芭蕉翠翠。

柳枝拂乱高升日光,在叶瑾钿头顶落下斑驳的光,粼粼可爱,像有一群舞动的小精怪。

叶瑾钿浸在水里的手顿了顿,搅乱的水折出一波晃动的透明虚光,从她眼底溜过。

她唇角弯起,心里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似的,蓦然发痒,生出好奇心。

“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她又继续择菜,捞起来,放篮子,清澈的桃花眼看向张珉,“又为何成婚?”

张珉其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了想,干脆挑出盛京重逢这段往事来说。其实他早前在外,不在盛京,上岁秋才打完西羌人并招降流军杀反贼。待归来封赏,却被陛下留在盛京不让外出。

重逢那一日秋高气爽,天色明媚。他从酒宴出来,找了个僻静处打算歇息,却被一只蹴鞠从天而降砸中胸口。

有人找来,见他一身紫色文武袍,戴黄金面具,不等他归还蹴鞠,便尖叫四散。

他知道世人畏惧他,便以为不会再有人敢向他拿这蹴鞠,便一个后钩脚,把球踢到背后去,好让他们捡走。

不料,枫红中转出一位小娘子,抱着坠了铃铛的球举高,扬了扬,拔声道:“郎君将人都吓走了,是不是得把自己赔给我,陪我踢蹴鞠呀?”那胆大包天的小娘子,不是旁人,正是甜甜。张珉掩去自己身份,将事情娓娓道来。

叶瑾钿看他将木盆的水倒入浇菜的缸里,伸手去拿瓢舀水,觉得他嘴里那位小娘子,的确很有自己一惯风范。

“我们认识半年就成亲了?”

她这么急色饥渴,多一年半载都耐不住么。怎么她对这样的自己,也很是陌生呢?

张珉眼睫眨了眨,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心,有点委屈。他把菜抖进木盆的动作都大了些。

叶瑾钿”

坏了,好像说错话了。

她挪动脚步靠近他,歪头看他:“不过我家夫君长这么好,性情又这么温和清润,不赶紧下手的确有点危险。”

张珉撇嘴,把篮子放下,不吭声。

“要是被别的小娘子抢走当夫婿,我该怎么办呀。“叶瑾钿又挪近一些,用肩膀轻轻撞他,“我要上哪再找这么品貌双全的夫君呀。”张珉极力压住上翘的唇,努力平静,小声为自己辩驳:“我又不是货物,谁要抢都能抢。”

他的归属,只会系在一人身上。

无论是身还是心。

永永远远。

只她一人而已。

“什么?“叶瑾钿没听清楚,将耳朵靠过去,“夫君再说一遍。”张珉说不出那种肉麻的话,只是看着送到嘴边的粉润脸颊,狗胆横生,贴了过去。

一触即离。

他低头,拨弄水中春菜:“这也不能算一次。”叶瑾钿愣了愣,觉得夫君似乎比先前胆大,不再拘束得如同寄人篱下,随时怕被轰出去一般。

她倒是乐见其成,笑着凑到他泛红的耳边问一一“那要不要亲一个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