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夫君那么柔弱,怎么胜任得了!(2 / 2)

片黄连,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皱成八十岁老爷子。“对了。“提起今日之事,张珉就想到日渐温热的天,怕娘子夏日摆摊太辛苦,“你们再找几个面生的府兵,我写一张′求贤帖',让他们上门请书生给我办事)儿。“想了想,他补充,“高金聘请,但一月的酬劳不得超过十贯。”他看卖字画的钱,娘子多半不会动,还是得另寻办法挣钱才好。属下…

他们脑子转了一阵才明白过来。

“是,相爷。”

想了想,张珉还是将酬劳写详尽一些,免得他们开口就是十金百金去砸人。事情交代下,府兵第二日天不亮就来办。

院门一开,他们便揖礼问:“请问,此宅可是白石先生家?”几人衣摆沾露,显然已静候许久。

求贤的姿态倒是摆得很足,暂时没有丢他的脸。叶瑾钿打量他们的穿着,没有回话:“请问诸位是一一”“我们是右相门下府兵。“府兵摆出亲和笑脸,“听闻白石先生智计谋略一绝,于治国治民一事上颇有见解,故一-"他往后撤步,双手捧着"求贤帖”,弯腰上呈,“遣某递书白石先生。”

右相?

叶瑾钿心里不安:“不知,右相从何得知外子之谋计如何?”这么些日子,她也不曾听过有关自家夫君容颜之外的流言。要不是她与他常论诗书与史书,恐怕也只认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除了美貌便无甚起眼的地方。

难不成,让她夫君到隔壁教书,本身就是一场试探?叶瑾钿浅笑的桃花眼,不动声色扫过门口三人。府兵…”

难怪都说嫂夫人不好糊弄,这脑瓜子怎么转那么快。这要怎么答?

要说从落影卫长嘴里得知么?

张珉见府兵被问住,赶紧现身:“娘子,这么早,谁来拜访我们家啊?”叶瑾钿扫一眼门前三人反应,才转身看向张珉,拉着他的手小声道:“听说是右相门下府兵,想要求贤。”

张珉眼睛一亮,装作惊喜的模样,欲将几人请入内。府兵哪里敢进去坐,老老实实将"求贤帖"塞他们相爷手中,表达一番相府求贤若渴的心,便马不停蹄溜了。

相爷,你自己应对罢!

张珉一转头,对上叶瑾钿担心的眼眸:“夫君想去相府任职吗?”他捏着鲜红的"求贤帖",脸上喜色一滞。“娘子……不想我去?”

叶瑾钿唇瓣开合,斟酌言语,免得教他伤心:“夫君有大才,贤者众求之,此乃寻常事。"她伸手握住他手腕,把人往堂屋拉去,免得被清晨寒气侵扰,“只是我听闻,右相手下均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她夫君那么柔弱,怎么胜任得了!

张珉…”

叶瑾钿拉他坐到自己身旁,软声道:“我委实担心夫君。”天边初露曙色,庭院水汽凝重,粘腻潮湿的冷雾卷绕盘缠草木花树,就连堂屋都像是蒙了一层轻纱似的薄雾。

青灰色泽盈满整个窗框,望不见远山。

娘子的桃花眼,似也蒙上一层蔼蔼昏昏的雾,将眼底水光遮掩住,难窥一丝亮色。

张珉有一瞬动摇。

叶瑾钿见他动容,握着他的手,弯腰看着他眼睛:“夫君锐意进取是好事,可右相终究与夫君不是同路人。”

张珉试探问:“那娘子觉得,我该投入何人门下?”倘若"右相"与他不是同路人,那在娘子眼中,谁才是他的同路人。叶瑾钿想了想:“听闻左相虽有些古板,却是一身清正,素来克己复礼,有君子之风,信善性善,可谓风骨铮铮,意气昭昭。”张珉含笑:“是么?”

杜君则那厮有她娘子说的这、么、好、吗!!叶瑾钿连连点头:“是啊。"她双手包着张珉的手,满眼真诚,“我观右相杀伐之气深重,而左相气度谦谦。夫君若要择主,该当择明主而栖才是。”张珉…”

呵,他观杜君则那厮固执守旧,迂腐腾腾,老气秋横,规行矩止,履常蹈故,不求建树才是。<1

跟他混,下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张珉方才动摇的心,一下就坚定起来。

“娘子不必多虑。“他把手轻轻抽出来,反握着娘子手掌,放在桌上,“此前我于相府门前落水,还多亏府兵救我回来。我看右相也未必如同传言那般不堪。你不用替我担忧。”

叶瑾钿看着自家夫君天真的面容,很是发愁。不行。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大白兔跳入狼窝,兴冲冲抱着自己种得最好的大白菜给对方,却被对方一爪挠烂,肆意践踏。那他得多伤心啊!

她得到市井坊间,多搜罗些传闻,借此佐证,劝劝她过分良善的美人夫君。叶瑾钿暗暗下此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