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娘子帮我
淡云薄薄夜沉沉。
熏香散尽,月移树影,在廊下石子路的水缸前摇曳生姿,切割水上悬浮月色。
低低的蛙鸣蟋蟀声随风止骤然断绝,长夜漆静。叶瑾钿的确不通人事,但看过诸多春图与话本子,也算对手中物略有了解。便因略有了解又不甚其解,是故她生出些莫名的窘迫来,忍不住把头埋在张珉腰上,有些不太想见人。
手指和手臂都僵住,无法使唤它们动弹起来,而手中物却异常活跃,断断续续敲打她掌心,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滚烫。她其实有些好奇,很想看看。
看看夫君身上所有的东西,是否与文字、春图所描绘的一般,还是有别的模样。
这么想着,越发羞窘,从发丝中露出的耳朵赤红一片。事情好像愈发变味,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明明她先前只是想要跟对方和睦相处,相敬如宾,替他养好亏虚孱弱的身体。
可如今一一
她好像从单纯欣赏这张脸、这具精雕细琢白玉像般的身体,转而为欲要细细探索。
叶瑾钿心中的某个念头逐渐清晰。
便是清晰,所以心惊。
一一她想看他动情的样子。
这个念头对身体孱弱的夫君来说,显得过分禽兽,叶瑾钿羞愧闭上眼眸,企图将这荒唐的想法压下去。
张珉垂下的、乌沉沉的湿润眼眸,将她耳垂霞色尽收眼底,欲要出口圆场的话,被他吞回去。
眸中亮色几度浮沉,他在孽海中挣扎。
对他而言,令娘子心生怜惜,乃至露出羞赧颜色的人是“柔弱书生”,不是他张子美。
可倘若是他,娘子大概又会像今日这般,害怕后退,连替他上药都像接过烫手山芋。
然而一一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是个疯魔的狂徒。
此情此景,他心中想的居然是先用皮囊蛊惑娘子,再慢慢露出真面目,循序渐进让娘子接受真实的他。
先前早就打好了这样的主意,不是么?
张珉压住心头冒出的酸水,急促呼吸却压抑不住,喷涌而出,落在叶瑾钿耳边,像浓雾密林中的一声含糊敲击。
无法醒神,倒是让人徘徊沉沦。
本来就算不得清醒的她,鬼使神差地收紧掌心。“唔……娘子……”张珉弓下腰,额头抵在她手肘上,艳红的唇瓣悬在她小骨上。
急促的呼吸,全部都洒在上面。
叶瑾钿感觉有一张潮热呼吸织就的水网,将她手臂虚虚拢住。斑驳月色下,铁弓似的腰似被拉住弦,随时会发出穿云破雾的一箭。下一刻,温柔细腻的吻落在她小臂、手肘,隔着衣袖落在肩头,扫开紧紧覆着的乌黑发丝,停于耳垂。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问:“娘子,耳朵和脖子可以亲吗?”吐息入耳,一阵痒意直往里钻。
叶瑾钿侧了侧耳,想要用肩膀将酥痒蹭掉,抖出来,恢复清明灵台。“娘子……”
美人夫君的温柔低唤犹如缠人的藤蔓,绕着她的耳廓不停打转,一直往耳蜗里钻,似乎想要钻通七窍。
也许已经钻通了。
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脑袋像被什么轻敲,有些迷迷瞪瞪,聚拢不起任何思绪,就连鼻腔与咽喉都被挤压一般,喘不顺春末夏初略带粘腻的气儿。她吞下一口唾沫,闻见浓郁杏花在鼻尖绽放,欲与藤蔓纠缠盘绕。“娘子……”
她不应声,他便黏糊糊地喊她。
语调好不可怜。
“娘子,可不可以?”
叶瑾钿眼一闭,心一横,出口的嗓音都带上轻颤:“你亲。”温热濡湿,急不可耐地将她耳垂包裹,又造访脖颈,徘徊在后颈处,拖出一片水色。
张珉的手掌扶在她肩膀后,大拇指缓缓滑过衣领。可也只是滑过。
他贴在她耳朵后说话:“娘子,你可不可以坐起来,换个地方靠。”靠在他肩膀也可以。
“哦,好……”
叶瑾钿迷迷糊糊应声,松开发僵的手指。
下一刻,手指又被按下去握着。
张珉抬手圈住她腰肢,将她单手抱起来,支起一条腿给她当靠背,让她歪在自己怀里也歪得舒服些。
顺手,将薄薄的兽皮毯子扯过来,盖在她左肩上,也盖住他腰腹不寻常的突显处。
他往后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让薄薄的轻纱随忽而又起的风,与月色一同将他们笼罩在内。
雪青发带坠落,他顺滑的青丝披散,拢在肩头,滑落手侧,如香云纱堆在手指上。
滑腻,柔软。
玉白的俊脸泛起淡淡的粉红,黑亮眼眸潮水暗生,推动春波满溢到眼角。美人过分好看,叶瑾钿有些晃神。
她低头,顺从本能亲了亲他潮红的眼角,轻啄一口,喟叹一声:“夫君,你真好看。”
张珉眼眸颤了颤,雾色横生。
浓密的睫毛扫过她的唇,微微刺痒,微微顺滑。“娘子别松开,它很喜欢你。”
说完,脸颊晕开的粉红,霎时染成绯红,连沙宛葡萄似的大眼睛,都不好意思地缩起来,挤成水汪汪的一团。
掌心被亲吻两遍。
绯红传染,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