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藏于混乱人群之中寻退路,难辨踪影。
张珉面具后的瞳孔缩了缩。
他手中弩箭一松,扎入掩护的一位小将后心,直接穿透那人身体,带着一颗还在跳动的残破心脏,没入另一小将眉心。都宏眼睁睁看着亲信的脑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裂开。若非对方扑过来,此时见阎罗王的人就是他。一剑封喉,把都宏两位守将扎飞,钉入地面的谢昭明,握着拳头连连咳嗽。“我说右相,你杀敌就杀敌,一开始就弄得场面这么血腥作甚?"他用一双泛红的多情眼,往张珉处一嗔,“能不能斯文点儿?”难怪敌军非要给他安个“鬼面将军"的名号。就这场面,可不得跟见鬼似的。
“武不善作没听过吗?"张珉冷哼一声,将第二箭上膛,瞄准石家军的旗帜射出,“既然已经动武,还讲什么斯文俊秀。”“咻一一”
“咔一一”
军旗断裂,栽倒在地,被战马践踏,没入烟土中。公孙朔的两箭也已发出。
箭矢随着弓箭手的箭飞出时,他已将十六石弓力的弩交给身后弓箭手,抽出横刀跃出去。
白光于暗夜一闪,刀锋已没入前排躲过弓箭的敌军胸膛。与此同时,飞出去的弩箭也扎入两位小将胸口,硬生生把人撞得扯着缰绳翻倒,砸在身后将士的马下。
至死,他们手中缰绳都来不及松开。
“石家军的将士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公孙朔一扫平日说话的少年清朗音,声沉悠远如洪钟,“我公孙照野奉陛下恩典,可免降者死罪,放下武器抱头待捕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必、诛!”
十箭发出,谢昭明退居后勤。
众人现身不过几息,都宏手下十位小将,仅存四位。张珉朝落影打了个往东的手势,策马追击都宏而去,让谢昭明充当指挥。敌军士气已被一击而退,又有公孙朔在此鼓舞士气,更有谢昭明这只狐狸坐镇后方,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张珉循着一行人没入的密林追去。
密林灌木多,且山路难行,容易伤马蹄。
他们追到深处,只能弃马步行追去,让一伍的人牵马离开,剩下的人打着火把追踪。
“走这条路……“张珉看着灌木上洒落的血迹,弹指将其抖落,“找个人回去通报谢狐狸那厮,都宏怕是要往东山走。加强东南门防卫,若是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再遣人往东山去,两头夹击。”
落影问:“只说东山吗?”
“你以为谢狐狸是你?"张珉瞥他一眼,“给他个方向,他自己会预测都宏往哪里跑。让你们多读书,连路都算不明白!”落影:…”
寻常抓捕敌人,只消观路察迹便可。
还用不着书里的学问。
他又不当军师,算无遗策的事情,就不必硬要攀扯了罢……落影在心里犯嘀咕,安排手下赶紧去。
一行人继续往夜色深处走。
大
夜色如水墨晕开。
天渐明,山色露出浅影。
遥遥天际薄光浅灰,林中弥漫乳白雾气,微寒、湿润。张珉轻轻掸去肩上落下的松针,蹲在草叶上看越来越稀少的血迹。落影悄声问:“相爷,血迹有什么不妥?”为何逗留那么久。
张珉在面具上按了一下,露出白皙的下巴,低头嗅了嗅。落影:“?”
相爷疯了,闻血作甚。
“呵一一”
张珉忽而低沉一声笑。
落影:“??”
“走,继续追。他们逃不动了。"张珉望着微微歪倒的树木,往前行。大
“恋窣一一”
“喀嚓一一”
地上沾惹寒露的枯枝被踩断。
枯枝之上,是一截粉青交间的襦裙。
叶瑾钿抬手擦了擦汗,往东山观后面的十里桃林走去。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到底是谁,要将桃林栽在山巅这么想不开!”光是攀登上山,就能要人小半条命。
“这鬼地方…"她扶着旁边的松树喘气,“真有人会这么想不开,特意来看花吗?”
念头刚涌上,就听另一条道上传来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听音,还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