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娘子再不入睡,他便真要一夜无眠了骤雨初歇。
长枝染新绿,浓秀盛琼珠。
叶瑾钿受不住他那红舌一点吞吐的模样,披衣起身,推窗驱走此间闷热。窗外虫鸣休止,静得仿若无人之境,却显得格外空净宜人,连树梢坠着的水珠都像琉璃,“滴答″一声,便砸落庭院缸中新荷载动。“娘子。”
张珉担心她受凉,从背后再添一件外衣,将她裹住,环抱着塞进自己怀里。“娘子一一”
他像是对这两个字上瘾一般,短短一晚,也不知喊了几遍。叶瑾钿反手去摸拱在自己脖子上蹭的脑袋。他的鼻息就压在她锁骨上。
微微有些痒。
“咳。“她顺着浑圆的脑袋,捏了捏某个人白玉一样滑腻的耳垂,“我热。”张珉有些不太情愿地离远了些。
叶瑾钿偏头看他。
他一身潦草,长袍半散,鸦发凌乱,几缕青丝越轨,钻入泛红的胸膛贴着。黑白瞬间分明,格外勾人眼。
再看那双明亮大眼睛,倒是清澈无辜把人瞧。“娘子怎么这样看我…“他就那样站着不动,只偏了偏脑袋,有些不解一般,“我离得够远了。”
叶瑾钿看了看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撑在窗台上将她半圈着的手臂,再转到半臂远的、汗液津津发亮的胸膛上。
顺着胸膛往上,她复又对上一双挤得圆溜溜的黑眸。她忽然好奇。
不知夫君身上,到底什么味道。
她毫无预兆拉近两人距离,鼻尖压到张珉脖子上,抽动鼻翼,认真闻嗅。一一像旷野晒过的杏花。
味道浅淡,却并不算太过温和,反倒有些烈。眼前脖颈青筋鼓动,如蜿蜒河流生生不息,突突奔涌。叶瑾钿抬手摸上光洁的肩颈处。
“娘、娘子?”
她的发自肩头滑落,倾泻入张珉衣襟,随她而动,轻轻挠着他腰腹。“嗯?"叶瑾钿应了一声。
沾上水汽的桃花眼轻轻往上抬,眸色清明澄净,似乎对自己所为毫无察觉。见她脸上红晕稍稍浅淡,张珉便以“夜风甚寒易着凉"为由,把人哄回榻上躺好。
娘子再不入睡,他便真要一夜无眠了。
张珉端来温水净帕,绞干,替她里里外外仔细擦洗一番,好教她清爽入睡。陷入黑梦前,叶瑾钿似乎听到窗轴轻声吱呀叫唤。大
次日清晨。
巷尾,书生宅子。
李无疾啃着索然无味的炊饼,趴在雨后湿滑的屋顶上。他一手紧紧抓住屋脊,冲不远处躲在树上的玄隼一点头,意料之中没得来对方回应。
玄隼是张珉两大暗卫的卫长之一,他的轻功强,跟踪的本领远超常人,几乎没有他暗中追不上的人。若是他想要隐藏身形,不被任何人发现,哪怕他就在方圆一里之内,也不会有人能将他找出来。然一一
此人性格惯来孤僻,不爱说话,比另外一位暗卫卫长苍鹰还冷淡。苍鹰武功高,心狠手辣,专攻刑讯之事,虽待人冷淡,可也能偶尔跟他们一起喝喝酒,聊上几句话。
玄隼却只在清明、中秋和团年饭上露面,其余日子在干什么,只有张珉知晓。
如此特立独行得令人嫉妒。
于是乎一一
右相府的府兵曾开赌盘:逼得玄隼能说十字者,可一局收全盘。但,此局严厉拒绝张珉参与。
李无疾掐指一数,却不太数得清那从立国之前便设下的赌局,至今到底多少个年头了。
横竖那各种世家私铸的钱,握在扶风手中,谁也不怕会被私吞。今儿个非清明,非中秋,更非团年时候,玄隼能出现,李无疾是无比震撼的。
他抬起胳膊撞了撞身边的落影,示意他往旁边高树看一眼。落影:“!!”
真是见鬼了,相爷派他出马做什么。
一个担着卫长名头的人,人手却几乎握在苍鹰手中,一年到头露面的功夫掐指可数,与一众弟兄毫无情谊可言。
两人耳朵贴在瓦上,偷听室内谈话,靠挤眉弄眼的意会“闲聊”一阵。主要是猜测玄隼到底为何现身,特意让他们瞧见。未几。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从书生内室走出,爬墙溜走。李无疾把噎死人的干巴巴炊饼,一下拍进嘴巴,压着落影的肩膀,用两根手指做了个先走的姿势。
落影一点头,他便跳下绿油油的草地,悄无声息跟踪此人去了。左看玄隼,右看盯书生的暗卫,落影愣是从一家人里看出三国鼎立,互相牵制的微妙局面。
大
芒种前的天象物候,素来皆是风如黄雀雨濯枝,人间新绿满生机。哦,意思是一一
盯梢这几日,几乎全员淋成落汤鸡。
狂风横雨持续三四日,工部之下的水监险些全员发疯。文书像这大雨,一封接一封砸进右相府,砸得忙着抓奸细的张珉一个脑袋两头胀。
眼里盯着文书批阅,耳朵还要听明卫暗卫汇报。谢昭明和公孙朔听着陆续报来的消息,大致有了个猜测。“如此看来,即便这位书生就是幕后编排你的人,可他也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北宛国办事。否则,叛徒也不会前去旁敲侧击,打探他有没有池密。
“他约莫以为,自己是在替什么闺阁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