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学武早就提醒过他了,在工作和业务上他的眼睛里不揉沙子。
以前董文学如何管理辽东工业他不管,也没法管,但现在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了。
对他们这些负责人可以怀柔,对下面的这些干部他可没有怀柔的意思。
当然了,他不会主动插手各工业企业的管理,但问题解决不了,骄奢的思维扭转不过来,那个时候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这就是在逼着徐斯年等人对内开刀,刮骨疗毒,总不能等他亲自动手。
所以下午的调研徐斯年虽然用一句玩笑将他的话遮掩过去了,可晚上的座谈会他不敢有任何的侥幸。
幸好李学武给他留了面子,也留了几分余地,只侧面地强调了集团的工作。
面子给到他了,如何做,做到何种地步就全看他的自觉性了。
徐斯年等人也完全可以这么理解,对于李学武的要求能完成多少,就能得到他多少支持,是在集团管委会上的支持。
明年是红星厂正式实现集团化的最后一年,也是三年计划的总结之年。到时候集团管理层要正式确定职级结构,之于他们也是一次重新调整的重要机遇。
李学武作为辽东工业的主要负责人,他对众人在工作上的评价也至关重要。
这一次能否迈出一步,对于他们未来的发展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一步迈出去了,前途豁然开朗,正处到副局的天板打开,他们重新收获希望。
这一步迈不出去,大概率再干一届就等着回京或者退二线吧,集团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两年前李怀德或许还会念旧情,原红星厂的干部全都安排在了关键位置。
两年时间一过,李主任在人事工作上的影响力已经被削弱,再加上部里不断下派干部掺沙子,这集团管理层早就变天。
就算李主任想要支持他们,可也后继乏力,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
再说了,李主任能挺得过明年,在集团一把手的位置上最多也就再干两届。
七年时间谁敢保证集团的组织生态格局不会发生变化,李主任的心思不会变?
七年以后,十七家企业兼并进来的干部也在集团工作十年了,哪里还有亲疏远近,都是集团的干部啊。
所以说时间越久,他们作为红星厂干部的光环越弱,甚至会成为一种负担。
李学武在接班人的竞争中有着绝对的年龄优势,更有着工作能力上的优势。
可以预见的,红星钢铁集团的未来还在李学武的身上,就连李主任都这么觉得,他们又怎么好违背李学武的意愿。
这个时候不仅仅徐斯年要思考,营城船舶和港区的干部也在思考。
能抱住这条大腿,努力在集团工业发展过程中崭露头角,一定有机会得到他的青睐和信任,从此平步青云。
这又是李学武的一记阳谋,既收获了辽东干部们的支持,又给予了他们希望。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干工作,干事业,他们可以喊着为人民服务,为红星钢铁集团发展奉献青春,但实际一点呢?
李学武在大环境之下不可能开先河给他们物质奖励,那就要强调精神刺激。
荣耀、职级、待遇,这些才是集团干部们持之以恒追求的核心动力。
现阶段他们在想李学武想要什么,李学武又何尝不在想他们想要什么呢。
双方最终会在一个平衡点上互相妥协,就像现在的徐斯年一样。
——
座谈会开到了晚上九点半,徐斯年又陪着李学武在招待所里谈到了十一点。
“京城、津门和营城乃至是钢城,绝对不仅仅是脑袋、屁股和手的关系。”
李学武扇了扇眼前飘过的烟雾,微微皱眉强调道:“营城港区你暂时就不要想了,先把手里的工作抓好。”
徐斯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听李学武说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这是李主任的意思?”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李学武瞪了他一眼,道:“你是第一天参加工作还是怎么着?”
徐斯年苦大仇深的脸皱在一起,跟杨白劳要卖闺女一般。
“你要跟我讲功劳和苦劳?”李学武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说道:“地球离了谁都转,你信不信我这句话?”
“我信,我当然信。”徐斯年心里不舒服,嘴上就有些冲,“没了我徐斯年,这营城船舶还是集团的营城船舶。”
“既然你有这个认识,那也就不用我跟你强调组织纪律了。”李学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别跟我说你的宏伟目标,伟大理想,下半年集团就要在津门着手搭建商务运营和管理平台,对接港城安德鲁买家俱乐部,进一步推进对外贸易发展工作。”
李学武点了点他,提醒道:“到时候无论是航运还是渔业发展都将会是贸易工作的重点,你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吗?”
“我再说的直白一点。”他点了点会客室墙上摆放着的船舶模型问道:“你就拿这些荣誉去跟老外们炫耀和谈判啊?”
“事实如此,你让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