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门这几日时间,谶术的晦涩,差点让宁景望而却步。
这东西,比起九宫八卦二十四山,更要复杂几分。遥想当初破开仙人居的结界,实属运气不错。
授业的黄植,同样也有点蒙头。当然,一个无师自通的人,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了不得。
“可惜,还是谶不出附近的灵气穴。”黄植声音微微自责。
“黄老莫急,那些位置显露的,估摸着已经被人发现了,余下的,自然要难上几分。”
黄植点头,捧着一本旧手抄,又坐在石头亭子里沉思起来。
“宁先生,炼器房已经建好了!”正这时,乌头的声音响起。
宁景顿时喜上眉梢,比起谶术,他更在乎的是炼气的事情。再怎么讲,手里也有班氏的炼器法,以及从云鲸上得到的脊骨刺。
“乌头,走。”
顾不得再想,宁景匆匆往新建的炼器房走去。当然,与镇墟殿相比,这座刚修的炼器房,明显寒酸许多,不过是两间宽大些的房子。房子外,有着修士专用的器炉。
而且,不同于俗世的铁铺,即便是生火,也需要特殊的火种,或是天雷烧树的火引,又或是火山爆发后的残焰。
“宁先生,前几日宁风带着人去了山顶,将雷火收作了印子,也一齐放在这里了。”
“很好。”
宁景垂头,按着他的需求,乌头这些少年们已经尽了全力,收集了资源。甚至还有半卷沾血的凶兽皮子。
“宁先生可需帮忙?”
“暂时不用。”
宁景呼了口气,循着班氏的炼器法,第一步便是去杂。要炼出好的道器,裹着太多的杂尘凡质,自然是行不通。
拿起一块深山挖来的雪铁,宁景小心地放入了器炉子里,又点了雷火引子,随即御动太虚海里的灵气,源源不断灌入器炉中。
嘭——
只可惜,约莫在大半个时辰后,雪铁一下子在雷火中崩碎,铁渣四溅。
宁景皱了皱眉。他重新拿起一块雪铁,犹豫了下,并未直接丢入器炉。而是循着雪铁表层,不断用灵气化开覆在上面的杂尘。
直至雪铁变得光亮,才重新放入器炉中。步骤如旧,终于在四五时辰后,雪铁在器炉里变得晶莹剔透。
宁景仰起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月上树梢了。班象蹲在一边,抱着一截石枕酣睡,哈喇子已经流了满地。
“宁先生,不若先去休息?”巡完山门的乌头又匆匆走来。
“不得,好不容易才去了杂尘。”
第一次炼器,即使是失败,宁景也不想半途而废。
……
不知多久,废寝忘食之间,宁景才将另外的辅料,譬如凶兽的齿牙,皮骨,还有石髓,老泉水……如这些,都小心去了杂尘。
一想到还要千锤万锻,以及血祭,铭刻,他便一阵头疼。不过,若是能打出一件乘天之器,对于乾坤派而言,必然是一场大幸。
“班象?班象!”
宁景喊了好几声,才让旁边的班象抹着嘴巴,睁开了一双牛眼。
“宁大兄要请吃饭吗?”
“帮我炼了道器,我亲自去老虎烤给你吃。”
宁景很明白,班象的那柄巨锤,必然是锤锻的利器。若不然,班家人也不会特意为班象量身而作。
不多久,班象蛮牛般的锤锻,一下子响彻了整座山门。
……
“我很好奇。”
坐在镇墟殿的一座楼阁上,曹丘看着下方在舞剑的窈窕人影,忽而喃喃开了口。
“我真的很好奇,那宁景如今在做什么?”
“还能作甚?自然是拼命修炼了。不过一个小门派,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金丹境了。”在旁的一个师弟附声道,“不过圣子,你怎会对这人起了兴趣?”
“你不懂。”曹丘皱了皱眉,“能逼着圣女吃下忘情丹的,终归不是泛泛之人。一想到那宁景的眼神,我便不喜欢。”
“圣子,这有何说法?”
曹丘回了头,“那我问你,若你外出云游,见着一个境界高你许多的人,还与你有些仇怨,你当如何?”
“自然是好话说尽……希望不要再结仇。”
“这便是了。”曹丘叹着气,“那宁景与我相对时,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害怕,我甚至敢打赌,若那会我出手试探,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反杀我的。”
曹丘半眯眼睛,复而看着下方。
“一个小书生踏入修仙,即便有大气运,但能走到这一步,不管是心性还是本事,终归是藏着几分的。”
“圣子……大周山那边有个星火门,前些时候托人帮忙,送来了不少灵草之物。”
“哦?”曹丘饶有兴致地挑眉。
“我的意思是,镇墟殿能养狗,我青口宗也同样能养的。以狗咬狗,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盯着自家师弟,曹丘似笑非笑,“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可没听见。若是下贱的事情,你自个拿主意就行,不用来过问我的。”
在旁的师弟沉默了会,已经猜出了其中的意思。他咬了咬牙后,对着曹丘重重点头。
“这圣女……真是深